校園永遠都是一群莘莘學子用汗水和活力揮灑青春和純潔的象牙塔,安琪邁進了這樣一片聖地,走進了真正的校園。
她從來不是按照普通人的步伐走著,五歲第一次遇到了愛情,十八歲事業走上了頂峰,二十歲才發現原本幸福完美的家庭不過是海市蜃樓。
她去過很多地方,見過很多風景,也看過很多人,然而她卻從不認識這個世界,從來不知道這世界到底有多少潛規則?
今天的安琪不過是香港大學中文係的一位普通的大三插班生,紮著馬尾辮,穿著牛仔褲,兩隻藍色迷霧般的眼睛裏滿懷對未來衝刺的信心。
她不知道這裏有多少人認識她,但是就算認識她,又怎麼樣呢?有多少生活可以重來,有多少麵目可以改頭換麵,有多少角色可以轉換,誰都不知道。
但抬眼就看見教學樓上的橫幅上寫著“新學期,新氣象”,對,就一個新字,不堪回首的過去在這個新字麵前不值一提,更不值得再次戀戀不忘。
“大家好,我是安琪,我為自己代言!”
稀稀碎碎的小芽兒剛冒出頭,碩大的鞋底就又把它壓了下去,一步又一步,威廉和靖在一望無際的草坪中央,散步,兩人不約而同的沉默著,都說沉默是金,他們兩之間的沉默不知是因為這言是金還是是紙,不知是因為不舍還是不屑。
遠處的蘇不得不承認,靖和威廉簡直太像了,理智且深邃。她不知道這樣是好是壞,太過理性的人總是活的很累很孤單,然而自己當年就是被威廉琢磨不透的神秘感而吸引的。
金色夕陽打在他們兩身上,似是被佛光普照,草坪上的影子拉得很長,搖搖晃晃的向前移,很靜謐,蘇不忍去打擾,心裏暗歎,安琪走了,家裏真的冷清了很多。
談到威廉和蘇的相識已經是很遙遠的事了,遙遠到已經覺得那隻是個夢,從不曾發生過。
飛機其實隻會做兩件事,飛過來飛過去,就是這一飛來飛去,隔開的是距離。距離產生美,也會產生別離和錯過。
威廉的母親是中國人,身上有著二分之一中國血統,都說兒子像母親,女兒像父親,安琪卻偏偏是個例外,她的外貌和性格和她母親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而威廉就比較正常了,除了身才比一般中國人高大外,頭發,眼睛,皮膚都無不佐證著他是龍的傳人。二十幾歲的男生總是意氣風發,血氣當剛的,威廉身上卻散發著睿智和深沉。
來中國的前一晚,馨兒送了自己一個平安符,親手做的,模樣倒是湊合,一細看就可以想到她做時候笨手笨腳的迷糊樣。她總是那麼傻傻的認真著。當她把平安符放在威廉手上的時候,深情默默用藍色雙眸望著他的眼睛,“祝你一路平安,我在這裏等你回家!”
威廉擺出大哥哥的姿態,揉揉她頭頂的頭發,略帶溺愛的說“好!”還在思考著這丫頭最近又看什麼電影了,學得還挺像!
多麼美好的女子啊!威廉不是不知道她的小心思,這麼多年也習慣了她的殷勤,不拒絕也不要求。
安琪可是青出於藍勝於藍的,她媽媽對威廉的喜歡一直隻是表於行而訥於言,她從見靖的第一麵起就不斷在他腦海裏灌輸著,我喜歡你,你是我的王子。
下了飛機,威廉孑然一身,行李研究空運過去了,懷裏揣著的隻有那個平安符。
威廉接了一個電話,便火急火燎的穿行在人來人往的人流中。
“唰”一個急轉彎,撞倒一個黃色碎花裙女生,女生手上的紙張四處散落,下半身跌落在地上,雙手撐在地上,頭上的長發遮掩了大半邊臉,黃色裙子貼在地上,如一隻趴在地麵上的彩色蝴蝶,好在威廉及時刹車,不然就會踩在她身上了。
威廉反身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蝴蝶和天雨散花一樣的黑白紙頁,一時竟不知道該先去扶女孩兒起來還是先撿地上的紙張。
猶豫片刻,腳步還是走向女孩兒,女孩兒正在努力的靠自己爬起來,一隻手支著身體,另一隻手攆拳用力,黑色長發自然垂落,依然遮住了臉,就在女孩兒覺得艱難,有些束手無策的時候,威廉手拉住了女孩兒攆拳的手。
威廉剛剛跑步過來,身上發了熱,留了汗,手微濕,女孩兒第一觸覺是溫熱,第二觸覺是輕冷,第三觸覺是濕濕的,第四觸覺是手掌寬厚有勁,第五感覺是值得信賴,她放鬆自己的手,順著威廉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