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喻曉,在墨色的天際下,一匹白馬駕著兩人飛速的穿梭在林叢間。
第二天,滿城瘋傳著一句流言:白葉出,寒秋海棠生。黑夜末,雙雙終南歸。
正如戲樓裏說書先生所說的那樣,時值危際,海棠引馬回奔,在血泊中結下這段傳奇般的良緣。
海棠不再是白秋寒所說的那隻小家貓,鼓著生平最大的勇氣,硬是把白秋寒拖上馬背,走了半夜,才回到葉府去。
葉府偏廳,海棠的寢居處。
數十名郎中背著沉重的醫診箱守在門外,麵色急慮。
誰不知當今白將軍是皇上極其看重的人,如果今天白將軍不醒,他們都是要被殺頭。
後院,海棠憂心忡忡的坐在花亭內,從臉龐的淚跡可以看出,她哭了一遍又一遍。
青媚的陽光穿過前牆,落在滿園的海棠花中,將海棠的衣裙染紅,停留在花間的彩蝶被突如其來的一隻海棠花驚起。
海棠回頭,隻見白秋寒一身素衣站在自己身後。
海棠急忙嬌羞的抹去臉龐的淚跡,對身後的白秋寒說:“明明身上有傷,還那麼逞強下地走路,你這人真惹人煩。”
“是嗎?這麼煩我為什麼還不怕死的回來救我。再說,我昨天明明隻是受了些輕微的刀傷,硬是被某個笨蛋強行拖上馬,加上一路的顛簸,才加重了傷勢。”
聽過白秋寒的話,海棠的臉霎時一紅,別過頭去,不敢看他。
不料白秋寒上前兩步走到海棠身前,用右手食指勾住海棠尖俏的下巴說:“海棠啊海棠,你藏在這滿園的花叢間,可讓我好找啊。”
海棠扭頭,想要避開他的眼神。此時的白秋寒哪裏還有受傷的模樣,多的是被磨去了銳利的柔情。
在這如水的眼神中,縱是誰,也會因此動了聲色。
南風卷起鳥啼,啾聲緩緩斷後,海棠才說:“將軍說笑,海棠並非朦朧於薄霧中,淺淺的掛在枝頭,怎會難找,隻是將軍因為滿庭的落花迷了眼而已。”
海棠的話,很難懂。因為昨日本係嫡女在正廳給白秋寒端茶時,他那一抹溫柔傾慕的眼神,讓海棠的心莫名一酸,以為是,白秋寒早已醉翁之意不在酒。
白秋寒鬆開抵著海棠下巴的食指,轉身,負手而立背對著海棠大笑道:“哈哈哈,海棠,如若某天,我卸去半生戎馬倥傯,是為你。我歸於田園,棲於山野,是為你。你若是一片花開的海棠,那我便做一揣芳土,守你方寸,護你周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