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吧,”孟隨心笑笑,“就說我要保胎,不方便親自前往,還請皇後娘娘恕罪。”她神色堅定,不容半點反對。
若雪咬唇,僵持須臾,隻好領命而去。
不過片晌回轉,卻是滿臉驚詫,將手中的玉牌遞至孟隨心麵前:“這……”
孟隨心並沒接,笑笑:“你去吧,盡快找到人,距離君上壽辰可沒多少日子了。”
“姑娘怎知皇後會答應?”若雪實在憋不住。
孟隨心偏頭一笑:“猜的。”
耶律晴那樣的性子,心中將拓拔昀看得,隻怕比什麼都重。瞧起來最是張揚跋扈、難處難說,但對著柔情似水的怡妃,又下不了手,隻能整治宮裏想要翻起風浪的妃嬪宮婢罷了。
這樣的人,其實最好看透。
拓拔昀對她孟隨心,一副愛若至寶的模樣,她現下又懷了孩子,拓拔昀不屑於對耶律晴解釋,耶律晴應當也以為這孩子是拓拔昀的。那麼孟隨心對於她來說,就是一個很奇特的存在。
有暗恨,有羨慕,有嫉妒,又有無奈。孟隨心願意討好拓拔昀,耶律晴是不會反對的,甚至是以一種萬念俱灰的態度在看待。
這種情緒,她再清楚不過……心口微微絞痛,她悶哼一聲,將思緒拋出腦外。
摸摸肚子,還感覺不到什麼,但很踏實。她對若雪露出一抹笑:“記得,越快越好。”
若雪應是,果然第二日就找到了人。那舞姬來的時候,一身薄紗半遮半掩,麵上蒙著紗巾,露出大眼睛,舉手投足、眼波流轉,都是動人風情。孟隨心眉梢微蹙,發出一聲輕響,若雪以為她不滿意,忙問:“姑娘不喜歡?”
舞姬垂著頭,拘謹地立,聞言肩膀微顫。
孟隨心搖頭:“很好,你先舞一曲我瞧瞧。”
她們之間隔著紗帳,孟隨心能看清她,她卻瞧不清裏頭。學著若雪的樣子僵硬地行禮,隨即抽出佩劍,開始舞起來。若雪越過紗帳往裏,孟隨心麵前還擺著之前送來的藥,她問:“姑娘怎麼還不喝?藥都涼了。”
孟隨心眉梢微蹙,抱怨道:“我覺得藥的味道好奇怪,酸酸的……”
“酸的?”若雪詫異,“莫非煮壞了?”
“不知道,”孟隨心抬起碗,“你嚐嚐?說不定是我嘴壞了。”
碗都遞到眼底下了,若雪不好不接,嚐了一口,“沒什麼酸味呀。”
“莫非真是我嘴壞了?”孟隨心愁眉苦臉,“難怪最近都嚐不大出味道,這可怎麼辦才好……”掃了一眼正在舞劍的舞姬,她歎氣:“你也坐下來看看吧,待會兒也可以依著君上的喜好指點她一下,好讓她教我。至於味覺……可能是有了身子的緣故吧。”
許是天太熱,又累著了,若雪正覺得頭重腳輕,不大舒坦。聞言隻是謝了一聲,隨即跪坐在孟隨心身邊,隔著紗帳瞧那翩翩舞著的人兒。
舞姬動作流暢柔美,又不乏剛健,實是漂亮。那紗帳被窗外的微風吹得輕輕浮動,將人影勾勒得有些模糊……若雪揉了揉眼睛,視線這才清楚了些。可是太困了……眼皮上像墜了千斤重得東西,她偷覷孟隨心一眼,發現孟隨心正看得津津有味,於是頭微微垂著,閉上眼稍作休息。
然而真是困乏到了極點,稍一鬆懈,即刻睡去。頭輕輕砸在小幾上,發出一聲輕響,引來孟隨心的目光。
她並不驚訝,墨黑的眸子掃過若雪,若有似無地一聲歎息。
外頭舞姬並不敢分心,使勁全力舞好一曲,最終結了,香汗淋漓,氣喘籲籲。按壓著不發出大的聲音,將劍歸鞘,附身行禮。
須臾紗帳紗帳一動,從裏頭出來個婢女,到她麵前小聲道:“姑娘快起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