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兩位息怒……”泠墨笑著打圓場,“皇後娘娘,這位是臣的貴客,初來乍到,並不懂漠國規矩,還請娘娘恕罪。”說著看了泠雲一眼,泠雲心不甘情不願地上前扶住孟隨心,半是引導半是強迫地給女子行了禮。
拓拔昀冷道:“這下你滿意了?”
女子冷哼一聲,“不知君上今日收獲多少?不如臣妾與君上比一比……”
“皇後好興致,”拓拔昀皮笑肉不笑,“寡人累了,正要回宮,既然皇後興致好,那麼自便罷。”話一出口,女子臉色青黑,右手捏著馬鞭,指甲幾乎要嵌進去。
拓拔昀視若未見,轉身去牽馬,泠家兩人向皇後行禮,與孟隨心一同步下木梯。拓拔昀駕馬至他們麵前,伸手一拉,直將孟隨心提上馬去,一夾馬腹,絕塵而去。
他生氣了,馬兒跑得飛快,風迎麵撲到她臉上,生疼生疼。她將小兔子好好護在懷裏,低聲道:“她就是來看你的,你何必說話傷她?”
拓拔昀一愣,放慢了速度,“她是來惹我生氣的。”
孟隨心不置可否,忽然道:“你今天帶我來,到底是為了什麼?”身後的胸膛一僵,她像是沒察覺,靜靜等他回話。
拓拔昀沉默片刻,笑道:“帶你散心啊,我瞧著你這兩日都不大開心的樣子。”
“我可以見師兄了嗎?”她問,“想來你要辦的事情,應當都辦完了。”
拓拔昀拿不定她的想法,猜不出來她是否已經知道,隻好道:“過幾日,我一定讓你見他。”她點點頭,馬兒已經進了慶陽城,街上人來人往,怕傷到百姓,兩人便下馬步行。
他牽著馬兒,她抱著兔子,倒引來不少目光。拓拔昀不知怎地心情好了些,帶著孟隨心轉了大半個慶陽城才回宮。一進宮門有人來報,說是耶律將軍在候著,他臉色又臭了起來。
囑咐宮人帶她回太極殿,他先去見耶律將軍。
孟隨心一路走走停停,到太極殿的時候,天都快黑了。寢室前站著好些人,個個垂首屏息,極有規矩。她覺得眼生,停步又看了幾眼,才發現真的沒見過。
有一名宮婢得了消息,從屋裏出來,徑直走到她麵前:“還不快進去!”說話很是不客氣。
孟隨心防備地退後一些:“若雪呢?”
“在裏頭,”宮婢不耐地直接伸手扯她,“你快點!”
孟隨心怕她傷到小兔子,忙應了一聲“好”,趁她放開手的時候將小兔子放到地上,自己跟著她進屋。抬頭就看到若雪立在牆角,背脊繃得直直的,聽到腳步聲也不敢看她一眼。
桌邊坐著個女子,卻是之前還在獵場見過的那位。她已經換了一身衣裳,此刻宮裝端然,冷著臉看孟隨心,很有幾分嚇人。
“娘娘,人來了。”宮婢與對待孟隨心的態度完全不同,恭敬有禮地答話,隨即退讓一旁。
“你叫孟隨心?”皇後像是漫不經心,“哪家的?”
孟隨心站著不動,但也不答話。皇後挑眉,眼中利光閃現:“怎地?本宮不配問你話?”
若雪急得滿頭大汗:“回皇後娘娘,孟姑娘生來性子內斂,此刻不過是怕極了才無法回話的。”
“她有半分怕的樣子?”皇後冷笑,“孟隨心,你是不是仗著拓拔昀護你,根本不將我放在眼裏?”
“娘娘!”這下連她自己帶來的人都忍不住出言提醒,皇後卻似渾不在意,“若是我要殺你,他也攔不了!”
“你若要殺我,早便動手了。”孟隨心終於開口,卻隻是淡淡說了這麼一句。若雪小臉煞白,皇後一怔,反倒笑起來:“你以為我不敢?”那笑無論如何都不達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