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是看癡了,她偏頭,疑惑地看著他:“你怎麼來了?”
拓拔昀輕咳一聲,麵上恢複正常,笑一笑:“快進屋吧,小心著涼。”
孟隨心“嗯”了聲,轉身進了屋子,他也跟進來。她駐足皺眉:“你……”指了指外頭的天,“很晚了。”送客之意非常明顯。
拓拔昀挑眉:“沒人告訴你,這是我寢宮?”
她臉色一變,“那我出去。”說完快速越過他往外走,手臂一緊,被他拉住。
“你要去哪兒?”他一改之前的樣子,嬉皮笑臉問她:“這麼晚了,還不休息?”
孟隨心冷著臉道:“這是你的地方,你要住就住。我原是不知道,否則絕不會來的。”因著怒氣,臉頰上像抹了胭脂,嫣然似夢,“你放開!”
他隻好投降:“我哄你的,我不睡這裏,你別生氣。”好說歹說她神色才好了些。拓拔昀鬆開手,笑道:“明日去打獵,你去嗎?”
“打獵?”她不方便騎馬,更別說拿弓射箭,可不管去做什麼,總好過一天到晚悶在屋子裏。點點頭:“好。”
拓拔昀一笑,怕她不自在,閑說幾句便走了。她早早睡下,翌日起來,若雪捧了騎裝來,服侍她穿上。漠國的衣裳大都簡約利落,不似大燁那般旖旎層疊,穿上整個人都是輕鬆的,走動間恍若有風。
若雪誇她巾幗美貌,她笑一笑。不多時拓拔昀派人來接,到了才發現泠墨、泠雲也在。獵場在慶陽城西,他們帶著幾個下人輕裝而去,並不擾民。到了獵場,一切準備俱全,每人配好鞍馬、弓箭,各自憑本事去。
拓拔昀撂下話贏家有賞,泠雲興致勃勃,率先駕馬進了樹林。泠墨歉意一笑,也快速跟上。孟隨心慢騰騰地爬上馬,半天不敢動,偏生拓拔昀在一旁等她,她不好意思,便道:“你也快去吧,我自己在這轉轉。”
“你不想拿賞?”他笑問,孟隨心抿抿唇,臉色不大好:“我沒那本事。”說完輕輕扯動韁繩,馬兒總算邁開蹄子慢慢往前。
拓拔昀愣住,片刻跟上,兩人並肩,他問:“你怎麼了?不高興?”
她搖頭:“不是……你快去吧,別跟著我。”似是不耐煩。
拓拔昀看她笨拙的樣子,想了想,道:“你不舒服?”
孟隨心歎一聲氣,側臉看他:“我手受過傷,根本拉不開弓,今兒就是出來散散心,你別管我。”
“我瞧瞧……”她話音未落,他已經伸手過來拉她。孟隨心身子被他扯得一動,胯下馬兒不安地嘶鳴,前蹄亂踏。她嚇得不敢再動,拓拔昀索性一提,將她整個身子從馬兒身上移到自己身前。
將她握繩的手拉著,扒起袖子。那傷在蕭戎的調養下已經好了許多,並沒有原先的猙獰,但饒是如此,拓拔昀還是看得麵色一沉。
孟隨心怕掙紮會傷到自己,索性就任他看著。隨從都遠遠跟著,泠家兄妹不見蹤影,他眸光深沉,盯得她汗毛倒豎。半晌他將袖子放下來,並沒有多問,隻是呼吸重了幾下,一手拉繩,一手握著她的手:“你想要什麼,我打給你。”
天氣本來就熱,他又那麼大一隻,胸口貼著她,體溫也讓她消受不來。汗一陣陣地冒,流得像水似的,她道:“我什麼都不要,你讓我自己騎,好熱。”
他倒沒有再強逼,隻是不肯讓她自己騎了,讓隨從給她牽著馬。不遠處一陣嬌笑,泠雲縱馬而來,在他們不遠處停下,笑道:“君上與孟姐姐怎地這麼慢,哥哥都已經打下好幾隻了,還活捉了一對小兔子,說是要送給孟姐姐養著消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