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隨心很是莫名其妙,方才那人那樣捏著她下巴,便算是當寶貝一般捧著了?
泠雲猶自不甘心,冷冷道:“皇後可不是個省油的燈,孟姐姐最好自己小心些,不然今日的事說了出去,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泠雲!”泠墨進門時隻聽到關於皇後的那句,立時眉頭皺起:“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哥哥!”泠雲跺腳,怒氣衝衝地跑開了。
孟隨心垂首安神,泠墨默了默,道:“孟姑娘,君上對你並無旁的意思,還請不要擔心。”
她抬起頭,冷聲道:“我自然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就怕泠大哥不清楚,巴巴地將我帶了來,結果不過是空歡喜一場。若你們以為我與孟家有關係,隻怕要失望了,若以為可憑我與蕭戎扯些什麼,隻怕也要失望了!”她到底還是說了出來,泠墨一時語噎。
既然到了這個份上,再藏著掖著,反倒顯得自己不堪,他索性也說開了:“蕭戎對孟姑娘,與旁人可不一樣,這也由不得我等不多想。無論如何,遠來是客,孟姑娘放心住下。”向若雪使了個顏色,她忙上前,又是哄又是扶,將孟隨心帶回房去。
她自是氣悶,對鏡一瞧,下巴上紅紅的指印,半天都消不下去。
那感覺實在太差……一個陌生的男人,在那麼多人麵前捏著你的下巴,像打量一件東西一樣打量你的臉,那感覺能好嗎?她本覺得蕭戎可惡,如今比起來,倒覺得這個君上更是叫人厭煩。
自個兒巴巴地生了半晌悶氣,直到睡覺的時候還是不與若雪說話。翌日起身,悶悶的,不肯吃東西、不肯喝藥,若雪無法,報給泠墨,回複隻說隨她罷。
於是她就這麼餓著肚子呆了一天,不是她不自量力,而是本來胃口就不好,又被那麼一攤子事給氣著了,食不下咽,見著那些東西反而反胃。不吃東西,身上沒力氣,索性早早睡下了,若雪看顧著她睡著後,帶上門出去。
好在屋裏備著些點心,她覺得太甜不愛吃,然而還是逼著自己吃了幾口。肚子裏有了東西,於是舒服多了。
屋子裏沒有點燈,暗幽幽的,倒是窗戶開了一小條縫,月光流進來,又白又亮。她摸摸肚子,正準備回去繼續躺著,耳邊一聲輕響,下意識回過頭,眼前一閃,劈空之聲已經到了近前。
她嚇傻了,第一反應竟是閉上眼,壓力逼到她臉上,忽地停住,再也沒有往前。她捂著胸口呼吸急促,隻聽一聲道:“果然不是你。”她睜開眼,麵前竟是拓拔昀。
“你!”她實是氣著了,偏生拓拔昀麵上沉沉的,似是極不開心。她想罵他幾句出氣,又怕惹了他,話都湧到喉嚨口又吞回來,好不痛快。
見她憋悶的樣子,拓拔昀不知怎地輕快了些,“對不住了孟姑娘。”他那樣子哪像是一國之君,很有些像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混世郎,然而似是想到了什麼,神色一黯,“實是你長得很像一位故人。”
“故人?”她不傻,聯係著之前的話,問他:“是那位孟相?”
“是他。”拓拔昀轉身往外走,孟隨心不知不覺跟了上去,門外空無一人,她也不藏著掖著:“他到底是什麼人?我在隨州也見過一張通緝令,畫上的人與我長得相像,想來就是你說的那位。”
“沒錯,”拓拔昀站定,回過身,她險些撞進他懷裏。不好意思地笑笑,往後退開,拓拔昀也不惱,淡淡道:“我也在尋他,不過找了兩年,還是沒見蹤影,想來他已不在世上了。”
這一句越說越低,到了最後,隻剩悵惘。
孟隨心好奇:“你與他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