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山青心生一計,說:“我對他倆剛才的敘述推敲了一下,覺得有些不同之處。我們再詳細問問他倆,當年槐樹周圍環境的特征中,是否還有遺留的地方,這樣,也許能辨出真偽。”
安淑嬌略一思索,點了點頭,喘著氣說:“給他倆五分鍾時間想想,讓他倆再作些補充。”
小房間裏的空氣頓時緊張起來,隻有牆上的掛鍾時針“嘀嗒嘀嗒”地響著,這五分鍾簡直就像五個小時一樣長。
時間剛到,麻臉老漢就搶著開口了:“我想起來了,當時周圍還有一個標記,槐樹北方的荊棘處有一堆亂石頭。”
“不,不!”絡腮胡子急不可耐,脫口而出,“那兒是一個深坑!”說完,臉上呈現出一種異樣的神情。麻臉老漢目光呆滯,臉色蠟黃,“撲通”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
安淑嬌死死盯住他:“我早看出來了,你不是正經貨!你活膩了,跑到這兒來尋死!”她手一揮,從門外衝進來兩個彪形大漢,像捉小雞似的把麻臉老漢反提出了房間。“哈哈哈!”望著麻臉老漢的背影,絡腮胡子洋洋得意,情不自禁地大笑起來。
安淑嬌騰地從沙發上一躍而起:“我終於找到了你!”絡腮胡子一怔,轉瞬間,一副冰涼的手銬“哢嚓”戴到了他的手上。
絡腮胡子回過頭來,雪萍姑娘正冷眼對著他,絡腮胡子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大叫:“你們瘋啦!”
安淑嬌臉上的病容倏地消失,像換了一個人。她健步走到絡腮胡子跟前,說:“我們倒沒瘋,瘋的正是你!二十年前的今天,你不也發出過這麼幾聲獰笑嗎!我問你,你怎麼知道槐樹北方的荊棘中有個深坑?你不會忘記那深坑裏曾經埋過屍體吧?你為了攫取我的百萬財產,怎麼把這事忘啦?你這個魔鬼!”“啪”,她重重地了絡腮胡子兩個耳光。
絡腮胡子歇斯底裏地叫起米:“你說的我壓根兒不知道。冤枉!天大的冤枉!那個麻臉老漢才是真正的魔鬼啊!”
話音剛落,從門外傳來“咚咚咚”的腳步聲,麻臉老漢向這兒走過來了。他一進門,就冷笑著說:“魔鬼,你中計了!”他用手往臉上一抹,“麻子”紛紛落了下來……
絡腮胡子定睛一看,立在他麵前的竟是大名鼎鼎的年輕偵探麥利生!
他大驚失色,“啊”一聲,癱倒在地……
這是怎麼回事呢?事情得從頭說起。
原來二十年前的五月六日這一天,當地兩派發生武鬥,槍聲激烈……
被關在土牢裏的安淑嬌趁亂逃了出來。她饑餓難忍,隻得鑽入山林采摘野果充饑,不知不覺來到老古廟“大中穀”附近。她走著,走著,不料腳下一滑,一個趔趄險些陷進旁邊一個深坑,幸虧眼疾手快抓住坑邊一根古藤,才沒掉下去。這個坑十分隱蔽,大約三四尺寬,一二丈深,密匝匝的草叢、古藤蓋住了坑口。坑口不遠處有許多散亂石頭,還有幾處明顯的荊棘,不過一般人是不易察覺的。
這時,突然從後麵傳來“窸窸窣窣”的響聲,安淑嬌以為有人來追捕她,好在她會爬樹,“刷刷”幾下上了不遠處一棵高大的槐樹。她坐在枝杈上,透過枝葉間隙,緊張地注視著地麵。隻見幾個蒙麵漢子提著手槍,鬼鬼祟祟地走近了,他們四下裏一看,就鑽入槐樹周圍的草叢裏埋伏起來。安淑嬌正覺得奇怪,忽然遠處又傳來一陣紛亂的腳步聲,待這批人走近一看,啊,打頭的人安淑嬌認識他,是市郊某銀行主任孟老頭。原來孟老頭得到消息,有一個派性組織將派人以保衛銀行為名進駐,實質上是企圖將銀行現金全部卷走……為此,孟老頭決定把錢轉到市銀行去。為謹慎起見,不能走大路,孟老頭在銀行工作人員王進提議下,決定從古廟山林那兒繞道出去。誰知道王進就是這個派性組織安插在銀行內部的“奸細”,他故意領著孟老頭他們一行人穿過密密麻麻的鬆樹林,繞過數不清的荊棘叢……來到大中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