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李子奇家裏,李子奇將每個人安排坐下,說了一聲,“你們稍等。”便去了臥室。不一會兒他從臥室出來,手裏拿著兩個牛皮紙帶。他將一個紙帶的東西拿出,遞給喬青梅。“丫頭,你是會計,你幫著算算,這些發票值多少錢?”
眾人都非常好奇,盯著喬青梅手裏的紙片,都在猜測李子奇拿這些東西的用意。
五分鍾的工夫喬青梅將數字報上,“大數是三十六萬肆仟。”她心裏卻非常疑惑,剛才她在計算的過程中發現這些發票中,除了幾張奢侈品消費發票外,基本都是出入高級酒店的住宿發票,發票又都是以李子奇的妻子範雅倩的個人名義開的。
在喬青梅將數字報完後,屋子裏安靜的幾乎都能聽到彼此的呼吸。李子奇拿著那一遝發票和另一個牛皮紙帶長出了一口氣,他慢慢地走到範雅茹和郭豔麗麵前,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的聲音,“這就是真相,看看吧。”
範雅茹急切地從李子奇手裏搶過發票,低頭翻看。郭豔麗將牛皮紙帶也拿過去掏出裏麵的東西,是一遝照片,“哦!”郭豔麗張大了嘴巴,她不敢相信地將照片交給範雅茹。範雅茹一張張看過,臉色竟一下子變得非常難看。其餘的幾個人看了她們二人的表情變化,一時間都在雲裏霧裏。
薛萍禁不住好奇,湊到她們二人跟前,用眼一瞄,也驚愕地愣怔在那裏無法開口。
“都說家醜不外揚,事已至此,也沒有什麼醜於不醜和隱瞞,大家都看看吧。”說完李子奇就去拿範雅茹手裏的照片。
“不。”範雅茹像一個瘋子,慌忙收起照片,試圖將照片裝到紙帶裏。可能是她太過緊張和惶恐,一急之下竟將照片掉在地上,眾人的目光隨著照片的落地齊刷刷地看向那些照片,刹那間,那些照片驚楞了所有人,誰也沒有想到,那一張張的照片竟是如此的不堪。
範雅茹已經站起來,渾身顫抖,惱羞成怒地用手指著李子奇,“姓李的,你欺人太甚,我要告你名譽侵害罪。”
“可以,我剛好也想知道這個匿名者是誰,明天你就去告我,就這樣吧。”說完手一揮示意她們走人。
“你少來這一套,李子奇!你要給我一個解釋,什麼匿名,這些都是你為了拿到那筆錢故意編造的。”
什麼錢?!在撿起照片,看了照片的其他人,都停下了手裏、眼裏的動作還有心理的疑惑,看向範雅茹。
“你想像真夠豐富。你能不能現實地看一下你手裏的發票,那不是錢?”李子奇很無耐,“這是什麼錢?”範雅茹抓起那遝發票,憤怒的砸向李子奇,“這就是一堆廢紙,你糊弄小孩子呐。”
大家都驚恐地睜大眼睛看向李子奇,因為他們害怕李子奇會發怒。可是,沒有。李子奇很平靜地說道:“如果不是三歲孩子,剛才丫頭已經說了這些發票一共是三十多萬,你裝不明白,我也沒有辦法。”
“什麼丫頭,叫的多親熱。她是你妹妹嗎?你倆這麼多年關係青白嗎?”
喬青梅在聽到“丫頭”一句時,心裏就一哆嗦。再往下聽,她的心裏也開始憤怒了,而這憤怒又無從消解。張淑華急忙過去安慰她,其他人還沒有將同情目光給予她,就看見李子奇猛地站起身,吼了一聲,“無恥!”
屋子裏頓時安靜了。
好一會兒,郝海光開口說道:“小奇,不要讓我們猜謎了,事情已經這樣了,你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
李子奇怎麼會不知道家醜不外揚的道理,就像郝海光說的,事情已經這樣了,還有什麼謎底不能往外抖露的嘛。隻是那天發生的事情太過突然,突然的令他無法辨別是現實還是虛幻。如果不是後來的發生的一些事情,他李子奇或許這一生都會在不知情的愧疚中活著。
那天,他們夫妻大吵了一架。
自從範雅倩提升為他們單位的財務科長後,為了緩解妻子的工作壓力和彌補自己整日奔波在外對範雅倩感情的虧欠,李子奇對範雅倩一直都很放縱。範雅倩出差、開會、學習說走就走,有時打聲招呼有時連招呼也不打,李子奇從沒有對範雅倩有過多的責備和抱怨。
李子奇和範雅倩結婚後,兩年的新鮮感過去,他們夫妻便開始了各玩各的的生活,由於經濟上各自獨立,彼此也很少相問。直到有了女兒後,二人才收了心。又到了女兒上小學,考慮到自己做生意和已提升為財務科長的範雅倩都工作忙,李子奇便在父母所居住附近為女兒找了一所學校,女兒的吃喝拉撒全有李子奇的父母承包了,他們二人依舊是各忙各的,各玩各的。
可是那天,範雅倩居然讓李子奇給她籌集陸拾萬元現金。李子奇問範雅倩要這些錢幹什麼用,範雅倩任憑李子奇怎麼問都不說,而且還說下狠話,如果這筆錢不能在三天內拿到,範雅倩就死給他看。李子奇當時也非常生氣,且不說他現在沒有這些錢,就是有也全都壓在貨物上,他去那裏給她籌集這麼多現金。他覺得範雅琴就是無理取鬧,二人大吵過後,李子奇負氣而去。快到十一點的時候,李子奇接到母親打來電話,告訴李子奇範雅倩在自家廁所上吊自殺了。聽聞這個噩耗,李子奇是又悔又恨,悔的是自己為什麼沒有耐心好好問問她要錢的去處,恨的是範雅倩做事兒的絕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