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個嗬欠,跟在她二人身後,我也想看看劉煜他如今的情形。
我跟著他二人七拐八拐,直拐到一個甚是偏僻的院落,院子雖偏僻,卻不見荒草,被收拾得很是妥帖。院中隻有一個屋子,季卿玄便拉著清兒踏入屋中。
我落在窗口窺視裏麵的情形。
屋內沒什麼家具擺設,唯有一個深色的棺木,季卿玄帶她來這裏,看這樣一副棺木,意思已是很明顯。清兒身子一顫,鬆開季卿玄的手,踉蹌地走到那副棺木旁邊,她趴在上麵良久,才顫抖著一雙手慢慢推開棺蓋。
她突然捂住嘴巴,我雖瞧不見棺木裏麵的景象,但也曉得裏麵躺的必是劉煜的屍身無疑,且那幅屍身,定是一幅慘狀。
我閉眼等她撕心裂肺的一聲哭。
等了半天沒見動靜,隻聽到“咚”地一聲,我睜眼一看,清兒她沒有哭,清兒她直接暈了過去。
她尋了劉煜幾日,又在郡王府跪了三天,又等待了幾日消息,爾後又不眠不休地照顧季卿玄,如今加上這等打擊,弱柳一般的身體終於是撐不住了。
我轉身離開,如今她知曉了劉煜的結果,怕是無盡的夢靨便從此時開始,她身邊有季卿玄照顧她,沒什麼好擔心的。
後來的事情便沒什麼值得了解的,清兒醒後便是不言不語,也不出門,很是沒有生氣,也夜夜都夢靨。季卿玄怕她在家悶出病來,硬是拉著她去廟中祈福帶她遊玩,軟磨硬泡總算是帶她出了門,回來的時候便是遇見劉煜魂魄的時候。
其實那時清兒臉色很不好,人也沒有生氣,真不曉得劉煜從哪裏看出她過的很好。
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已了解清楚,打算自她夢中退出。不想準備退出的時候卻是遇見了兩位故人。
黑白無常手中握著斷了的鎖魂鏈有些驚訝的看著我。我瞅了瞅他們手中的斷鏈,曉得正是他們沒有捉回劉煜的時候。
我客氣地打了個招呼:“二位前輩。”
“十一?”白無常開口,疑惑道:“你不是被炎一大人……”
他剩下的話沒說,我卻曉得他想說什麼,推日子算來那天我毀了炎一大人鍾愛的一幅山水畫,正被他罰麵壁來著,自然不可能在這裏遇見他二人。雖然我如今是隻鳥的神態,可在他二人看來與看我本體其實沒什麼分別。
我笑了笑:“這場景乃是夢境,二位見的是不久後的我。”
這句話若別人聽了必定是雲裏霧裏,但他二人卻是很了解。
白無常麵色平平:“是來捉劉煜魂魄的罷,奉勸一句,這人怨念太深,別硬碰硬地去捉。”
我幹幹一笑:“你這句勸,說的有點晚。”
白無常尷尬報以一笑,黑無常又接到:“這城池以及周邊的亡魂我們自己收的差不多了,除了劉煜,你也莫再費神找別的了。”
我又是幹幹一笑:“你這句勸,也有點晚。”
黑無常嘴角抽了抽,說了句“回見”,連帶著白無常不見了蹤影。
我歎口氣,掃了一眼黑白無常遠去的方向,掐了個訣,從清兒夢中退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