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飄在上空瞧著一如平常冷淡的炎一大人,緩緩降了身形,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那個……我聽閻君大人說,這裏的情況有點嚴峻來著。”
我低頭站在大人跟前,知曉是自己是閑操心,於是有點忐忑地等著他的一頓訓。
“你來的正好。”他又閉上眼睛打坐:“我打得有點乏,你去把戰場清理了去。”
我:“……”
我偷偷摸摸將鬼姬的情書撇到他身旁,便掐決老老實實的清理戰場去了。
後來我才曉得,閻君口中的“很嚴峻”乃是雪女們的境況很嚴峻,他口中的“命懸一線”也是雪女們的命懸一線。沒能仔細問清楚便跑過去是我的錯,我認栽。這樁事到這裏便沒有了結果,裂如大蓮花地獄有新的雪女頂替,再沒有發生過叛亂,而我自此以後也再沒像那日那般焦急過。
關乎那封情書卻是有些慘淡,我清理完戰場隨大人回去的時候他手指夾著那封情書,信封完整,沒有拆開。他將情書遞至我麵前:“你寫的?”
我瞟了一眼,搖頭道:“不是,是大叫喚地獄的一位同僚,大人您拆開一看便知。”
他點點頭不再言語,我跟在他身旁偷偷看他如刀刻一般的側臉,懷揣一點小心思,試探問道:“那若是我寫的呢?”
他掃我一眼:“我會將你打得認不出我來。”
我:“難道不該是打的你認不出我嗎?”
大人:“沒了五識,看你如何認得我。”
我心肝一顫,心裏那點小心思倏的一下全不見了。
那封情書結果如何我不曉得,大人他依舊獨來獨往,形容冷漠,那隻鬼姬也再未來瞧過我,我也再未吃過那樣好吃的花糕。
我歎口氣,大人那情形,簡直是祝孤生的節奏。
我在房梁上回憶以前,越回憶便越想念我的冥界。隻是手中沒有亡魂,回也回不去。
清兒在房內來來回回踱步,走的我心煩,我正考慮要不要想點法子讓她睡一覺什麼的時候,竹門猛地被推開,那日送她回來的小童站在門口,神色焦急,氣喘籲籲,帶來了清兒與我期盼了兩天的消息。
那小童一瞧見清兒,便拉著她的的袖子,著急地想要說些什麼,卻因為一路趕來氣喘籲籲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清兒忙給他倒了杯茶,其間又灑了兩杯碰摔了一個茶碗。
小童終於能說出完整的話來,他說:“殿下回來了,劉公子也帶回來了,隻是殿下他受了重傷情況很不好,劉公子他……”
小童話還未說完,房中已然不見了清兒的身影,她在聽到季卿玄受了重傷時便提裙跑了出去。
她太過心急,沒有注意到小童說到劉煜時說的並非“救回來”,而是“帶回來”。劉煜的結果如何我早已知曉,但她並不知曉。她如今隻聽到季卿玄重傷便心急火燎地趕過去,她如今更偏向哪一方,實在是顯而易見。
隻是她還未意識到而已。劉煜說清兒早已變心,這話不假,又或者,清兒她一直視他為兄長,隻不過一同長大一同生活,情感混淆了這麼些年,自己一直無意識地欺騙了自己。
我跟在她身後,看她拚命拍著郡王府的門。這會倒是沒有讓她等太久,朱門很快從裏被打開,麵前出現的,卻是淳郡王鐵青的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