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陣陣,張旭從夢中凍醒過來,窗外是“嗚嗚”的北風,應該下雪了吧,依稀可以聽見“咯吱”的踩雪聲。
張旭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身下墊著一床麻布床單,底下墊的是枯草,農家出身的張旭能清楚感覺到,身上蓋了厚厚的被子,被子裏可不是棉花,而是枯草,和墊的一樣。被子上還有一件掉了不少毛的皮衣。
屋裏光線比較暗,窗戶是關著的,隻有些許白光透進屋子裏。房屋是木質的,木板有些灰暗,木板與木板之間的銜接不是很緊湊,些許的縫隙擋不住屋外的寒風,一絲絲寒風從縫隙裏竄進屋裏,寒氣一陣一陣的向他襲來。不爭氣的肚子“呱呱”直叫,無盡的饑餓鋪天蓋地,像是許多天不曾吃東西一般。
記得自己和一夥驢友在莊河市西麵的西大山上遊玩,西大山才兩百多米高,矮矮的山丘,一眼可以望見山腳全部,也不知道怎麼搞的,竟然一腳踏空,從山上摔了下去,當時身體磕碰到了很多石頭,疼痛的不得了,一直往下滾,之後知覺腦後像是被什麼東西磕到了,然後就沒了知覺。
好久之後開始做一個很長的夢,夢裏自己生活在一個偏遠海邊的村莊,也是叫張旭,村子很窮,常年吃不飽飯,為了生活,村裏人偷偷煮鹽賣,村裏大人和隔壁兩個村落的壯年聯合在一起,有時候去青州賣鹽,有時去烏桓賣鹽。
慢慢地,張旭從一個小毛孩變成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十五歲的他,已經有一米八的樣子,身子骨骼粗大,雖然有些瘦,可有一身蠻力,喜歡舞戟射箭。
他家裏有一把全銅的長戟,少說也有百餘斤(漢朝的一斤為現在的二百五十克),他那好武的爹張成喜歡玩耍,少年自然也受到影響,常常在家附近的打穀場上揮舞長戟,一把銅戟舞得甚是好,當然也得以於張家的戟法。使用這麼笨重的武器,要懂得借力打力和惜力才能將這銅戟玩得上更長的時間。也可能得益於長期使用這銅戟的緣故,少年的力氣特別大,他使用的長弓也不是普通人的那種款式,而是一張二石弓。曆史上的黃忠拉的也是二石弓,可見二石弓不是一般人可以配備的。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少年的智力很普通,為人有些死板,也不懂得變通。他爹雖說比他還要高大強壯,可是他爹粗中有細,大智若愚。
和少年一起玩的夥伴有他的表弟韓闖,另一個是同村的張紹和張勝,四個人年齡差不多,都是好武之人,平日裏不分你我,唯一跟少年不同的是,其他三人都比他聰明一些。
四個人一起玩耍,其他三人能平等地對待他,是因為他打獵水平非常高,山林裏,穿梭自如,能快速找到獵物,似乎這本領與生俱來一般。
夢裏所有的一切張旭感覺就像真的一樣。
一個冬日的晌午,少年和夥伴四人一同到後山去打獵。
不巧的是,少年追趕山雞的時候一不小心跌下了山崖,然後……沒有然後了——張旭醒了。
張旭醒來就在床上了,是了,一定有好心人救了自己,隻是四周的一切很是熟悉,像是夢裏的家,難道還在夢裏?
不可能!
一定是誰救了自己,現在一定在恩人家裏。
從那麼高的山崖上摔下,自己好像多處受傷,張旭摸了摸全身——沒有一處疼痛的地方,隻有些許淤青傷痕,還有冷還有餓。
從床上坐起來,張旭很是自然地將床邊的一件皮衣穿在身上,然後頭重腳輕地站起身來。眼前一黑,張旭定了好一會眼前的金星和眩暈才消失。
眼前最明顯的是牆上掛了一張長弓和箭袋,箭袋裏裝有四枝箭,還有一把長約九十公分的長劍掛在一旁的牆上,不,是長刀,張旭很肯定。長刀刀鞘用木頭製作的,十分簡單,隻有一些便於手握緊的條紋和用於固定的繩索,劍柄後有一個小不大的圓環。夢裏“自己”用的刀箭跟眼前的刀箭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