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呀哦呀……看起來,到這一步就已經是我的極限了呢……”緩步後退著直至半腳淩空踏在虛處,長居此處的青年男子自知已退無可退,無奈搖了搖頭的同時嘴角卻像是放下了什麼重擔般微微上揚,索性盤曲雙腿坐下,雙手抱頭大大咧咧掃視打量著眼前裏三層外三層將出路統統包圍堵了個水泄不通的黑壓壓人群,仿佛自身並未陷入包圍危機般輕笑打趣著,“喂喂,你們是認真的?這陣勢,怕是擺下一個簡化的護山大陣都綽綽有餘了……現在的我隻不過是個比常人強上那麼兩三分的廢物而已,何必這般興師動眾如臨大敵呢?”
“無需多費口舌了,周浩……若是對付常人,這自然是小題大做,但對一個曾在剛剛踏足三十而立之年便超凡入聖的天才而言?老夫可是不得不全力以赴啊。”青年話語剛落,一道和藹慈祥的聲線便從人群之中緩緩傳出,隻是眨眼間的功夫,便見青年眼前不足三丈的位置上憑空多了位鶴發童顏的老者來,一身樸素青袍遮體,輕撫長須麵無悲喜的模樣,倒是頗有幾分仙風道骨得道高人的意味。
而那看似樸素的青袍,卻是這山巒之巔上所隱居的五大護山長老方才有資格穿戴,說是身份的象征也不為過。
為了抓捕眼前被稱作周浩的其貌不揚甚至有些吊兒郎當的青年,竟是驚動了平日乃至餘生都不一定能見上一麵的五老之一,讓新晉門生暗自驚奇的同時也統統收斂起了輕視之心。
“嘶……喂喂老炎頭!不帶這麼玩的啊!我辛辛苦苦老半天才弄出來的那麼點兒機會,就這麼讓你給抹平了?還要臉不要了!以多欺少之後你還想玩以大欺小啊!”
眼見得被先前努力營造的形象下誘騙得有些放鬆的包圍圈重新為之一振更難突破,被喚做周浩的青年嘴角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沒有絲毫敬畏之心的同時更是出人意料地鯉魚打挺從地上站起,毫不客氣指著眼前老者鼻梁跳著腳罵起來,“好你個老不羞的,都一大把年紀了不老老實實待在洞府裏參悟天道卻跑來摻和這檔子渾水,就不怕我當著眾人的麵把你平日那點兒糗事都抖落出來嗎!以後別想再從老子酒窖裏得到一滴佳釀了!別想!”
“……閉嘴!你這混小子還有臉說!你也不知道心疼心疼我這糟老頭子!一把老骨頭了想睡個覺都不安生!大老遠跑來給你這家夥收拾爛攤子……你還有臉提酒,你個小氣鬼。哪回讓老夫喝盡興了?別人喝酒論壇在你這喝酒論滴!你這是人幹得出來的事?就會吊老頭子肚裏饞蟲替你辦事,到底是誰不要臉了!”聞言老者那在眾人眼中本應是風輕雲淡波瀾不驚的世外高人形象竟是瞬間破滅,一手叉腰一手不甘示弱反指向青年,毫無顧忌破口大罵,哪兒還有半點仙風道骨的模樣?
“切,老子辛辛苦苦弄出來的珍品,能和他們那些白開水比嗎?能嗎?愛喝喝不喝拉倒,反正想喝我酒的人都能從這青雲山巔排到山腳,也不差你一個!”略帶得意輕哼回擊老者話語後頓了頓,眉頭微皺低聲呢喃著,“嘖,派這家夥來,也是吃準了我舍不得下死手吧……哼,還想拉一兩個墊背的,老狐狸到底是老狐狸……”
“就你,還舍不得下死手?你成為廢人之前,哪次下手輕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和老子有不共戴天之仇啊混蛋!”以老者實力自然是清晰捕捉到了眼前人話語,凝聚成線傳入周浩耳中的話語中多了幾分氣急敗壞的味道,顯然是想起了什麼不愉快的往事卻又不想被身後的小輩們聽了去。
“不過,我還真是弄不懂了……生要見人死要見屍的,你小子這次到底是幹什麼了?是盜了老李的私房錢了還是把她寶貝女兒給上了?弄得他這麼大火氣。”略微停頓些許後,老者深呼吸一次將心境慢慢平靜下來,許是顧忌身後眾多門生的存在,再度以傳音之法開口疑惑詢問著。
“嘁,那家夥的私房錢怕是還沒老子自己賣酒賣丹藥賺的零頭多,我幹嘛去找不自在?至於他女兒……醒醒,那位大小姐我躲她還來不及,哪兒有可能把她上了?她沒把我上了就算不錯了!”空閑著的手移動覆蓋上腰間不起眼的布袋,輕巧解除束縛著的活結從中取出黑不溜秋小藥丸的同時,挑眉沒好氣回應著,停頓些許後壓低些許聲線,若有所指忽輕忽重說著。“個中緣由你也不用從旁敲擊了……老家夥,一大把年紀了,知道的東西還是少點兒好,否則下一個落入這般田地的說不定就是你了。”
“哼,老頭子我可沒那麼多閑心管別的,還是多擔心擔心你自己吧。”老者聽聞話語後眉頭微微聳動似是想到了什麼,話語間卻是依舊平靜慵懶,揮手示意身後眾人後退些許讓空地更為寬廣後,不見有何動作,手中便無聲悄然多出一把如焰火般絢麗的赤色長劍來。“差不多也是時候做個了斷了……你是乖乖跟老夫回去,還是讓老夫斬下你的四肢強行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