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那所謂的法師,究竟對我做了什麼?”他想回去擒住法師質問,卻又本能覺得,自己遠非法師的對手。
“想不到,竟然是你救了我。”仇雁笙冷笑一聲,此前二人還刀槍相向,要死要活,這時冷蕭卻救了他,他心中也有些意外。
“我救你,隻是因為我們有一樣的遭遇。”他這裏所指,是指二人都曾被遮掩了一部分記憶,遺忘了太多東西。
他從納戒之中摸出一枚黑色的圓球,外表像是一顆羊糞蛋子,他也不知道功效如何,隻是憑借著本能,感覺這一枚丹藥對於仇雁笙會有些作用。
仇雁笙也不管是不是毒藥,張口就吞了下去,這其中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力。
丹藥入腹之後,仇雁笙劇烈咳嗽兩聲,咳出一抹淤血,手臂撐著地麵,竟然緩緩坐了起來,不得不說這丹藥功效的強大。
不過他斷裂的骨頭已經沒有恢複,每動彈一下,都要承受極大的痛苦,卻依舊強撐著坐了起來,坐定時口鼻已經溢出鮮血。
冷蕭又取出一粒血砂,給仇雁笙吞下,仇雁笙閉眼沉思,又霍然睜眼,驚道:“這是什麼東西,我的骨頭在以極快的速度恢複,並且肉身的傷勢也在迅速好轉。”
他抬起手臂,上麵的淤青幾乎已經看不見了。
他站起身子,對冷蕭微微鞠躬:“不論如何,此次承蒙閣下搭救,救命之恩,我銘記在心。”
冷蕭隻問:“我隻想知道,你到底遺忘了多少東西?”
仇雁笙皺眉,似乎在竭力的回想,緩緩說著:“照閣下這麼一說,我的記憶的確太過淺薄。竟隻有出現在這城中之後的記憶,全部都是作為逃犯的。”
相比仇雁笙,冷蕭還算好上一些,他還有在那個村子裏的記憶,還記得車老爺子一家,還記得老婦和劉老爺。
他指著仇雁笙流淌出的血液,主要是指著其中蠕動的顆粒:“這是什麼?”
仇雁笙身體似乎哆嗦了一下,後退了半步,才走近看,似乎對此極為排斥,緊緊皺起眉頭:“什麼鬼東西?”
他不信邪似的,撿起一塊尖利的石頭,在手心一劃,淌出一股熱血,血液之中,依舊混雜著這些顆粒。
這令他有些毛骨悚然,卻見同時,冷蕭舉著一柄靛青長劍,同樣在手心一化,血液之中也蘊含著這樣的顆粒。
“果然如此。”冷蕭心中泛起寒意。
仇雁笙死死盯著冷蕭的手,說道:“閣下這柄劍似乎不是凡品。”
冷蕭手掌一翻,將角兵收了起來,雖然他不太記得,也能感覺到角兵對他來說是極為重要的東西,此刻冷哼一聲:“你的關注點不太正確。”
仇雁笙幹咳一聲,將注意力重新放到顆粒之上,幹脆直接捏起了一粒,指間傳來蠕蟲一般掙紮的感覺。
他細看,隻覺汗毛乍起:“這……這是猴子?”
冷蕭一樣捏起一粒,這些極小的顆粒,放到近處仔細看,果然是一些極小的紅色猴子,嘴巴一開一合,似乎在吞咽著血液。
邊上,仇雁笙已經有些躁怒,一把將火猴子扔在地上,抬腳用力踩著,將所有猴子都踩得粉碎、稀爛。
“治標不治本。”冷蕭淡淡說了一句。
“你有辦法?”仇雁笙抬眼看著冷蕭,冷蕭既然這樣平靜,一定有些他所不知道的話沒說完。
冷蕭淡淡說道:“我知道的並不比你多,或許有一個人能夠解開答案。”
“誰?”
“法師。”
仇雁笙瞳孔一縮,陷入沉思,片刻後,緩緩開口:“法師是誰?”
冷蕭嘴角抽動了一下,掃了他一眼,說道:“就是毀去了你兵器的那個身穿鬥篷的人。”
“原來是他!”仇雁笙頓時瞪著眼睛,拜法師所賜,他險些人頭落地。
隻是不知道,若他知曉是冷蕭將他給賣了,他此刻會是何等表情。他雖然躁怒,卻並不莽撞,看向冷蕭:“那法師實力非凡,你我絕非敵手,你待如何?”
這,也是冷蕭最為無奈的地方,即便是敵明我暗,占據優勢,可在壓倒性的實力之前,依舊讓人無可奈何。
半晌,他才緩緩說道:“是人,就會有弱點的,我們要做的,就是將這個弱點找出來,在此之前,隻有一個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