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喜慶之日有人亡(2 / 3)

衣袂翻飛,勝過繁花。此間情景,自有人將她與張翠花相比,一時將張翠花貶低得一無是處,將此女誇讚得天上少有、人間難得。

若能顧全大局,她便不再是沐柳顏了。彼時,沐柳顏已大怒如烈火燎原,掙開張翠花的手掌,掃視一眾賓客,直道是:“若再有詆毀老娘弟子者,老娘叫他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議論者,多為年輕後生,卻也有粗俗長輩跟著附和,即便不曾言明,心中難免也有點頭之意。沐柳顏此話,叫此些人心中也頗為不快。礙於顏麵,更礙於修為,又不好言說。

隻這一句,台上台下,仿佛驟然凜冬,寒意襲骨。有佛門高僧,出言道:“沐施主息怒,今日本是喜慶日子,結果如何,都是緣法。”

沐柳顏瞪了一眼這和尚,張翠花卻已一人走開。她本想喚住,見張翠花所去方向,乃是仇雁笙所在,心中升起一抹疲憊,將所有怒火都衝散了。

身後再喧嚷,天地唯一人。仇雁笙獨自站在遠處,憑欄而立,手中捧著一塊大紅布帕,是張翠花的紅蓋頭。

有風過,將布帕吹起。他想緊握,手指卻不聽使喚,任這布帕被吹遠,成了天邊一個不起眼的小點,除他之外,還有誰在意?

身後,有人走來,他知曉是誰。有風,帶來一縷香氣,一縷他心間的香氣,真實的繚繞在他鼻尖。他閉了眼。

肩上,忽然傳來一股大力,叫他身子一個踉蹌,險些往下方雲霧湖水中跌落。耳邊,聲音傳來:“你想死嗎,將老娘一人丟下,被千萬人指指點點!”

此言,無疑如利箭一般刺進他心間,兩眼紅了一片,如著魔一般,緊緊摟著張翠花。張翠花揚起的眉毛舒緩,唇角顯出一抹笑容。若隻看她這一張紅唇,倒也叫人羨煞。

比武台上。女子聲音飄渺,如雲間傳來,悠悠蕩蕩:“貧道北域一字門居士墨湘,請諸位道友指教。”

“原來是墨湘居士!”有人迷茫、有人恍然。

有自詡才俊者,不禁蠢蠢欲動,成敗不論,但求與墨湘過上幾招,近距離賞一賞佳人容顏風采。

這時,一道人影忽然從天邊落下,不報姓名,隻紅著雙眼,怒掃賓客。這人倒也生的英俊,不必再做介紹,眾人也已知曉。隻因今日,此人本該是主角,卻無端成了過客。

墨湘望著他,輕聲道:“仇師兄,請指教。”

隨她話音落,仇雁笙卻並未理會她,身如利劍,直視下方賓客,喝道:“此前有侮辱張姑娘之人,且上來與某一戰!”

青劍真人掩麵輕歎,忽而起身喝道:“胡鬧!你這般作為,置墨湘姑娘於何地?還不下去!”

仇雁笙的雙腳似釘在地上,說道:“在下青痕宗長老仇雁笙,應戰!”

墨湘微笑著,隻道:“定。”

一字真言出,仇雁笙手腕一頓,長劍難舉。他目中閃過怒火,說道:“居士蒙眼應戰,莫不是看不上仇某?”

墨湘歉意道:“仇師兄誤會,貧道生來眼盲,不見天地,難辨花紅。給師兄造成困擾之處,請師兄見諒。”

本是如發怒雄獅一般的仇雁笙,眼神柔和幾分,手臂一掙,恢複了行動,斜指向地麵。

“方才仇某衝動,多有無禮,居士莫怪。”

墨湘隻是微笑,仇雁笙又道一聲“小心”,身如疾風閃電,向著墨湘衝了過去。墨湘隻道一個“定”字,他便有如撞上泥潭暗沼。墨湘又道一個“慢”字,他一身速度便慢上三分。墨湘再道一個“止”字,他一身劍意弱去七分。墨湘最後道一個“散”字,臨近身後,長劍之上劍氣潰散,仇雁笙所持,仿似凡鐵朽木。

落在墨湘身側,隻叫墨湘袖口一舞,便輕易化了去。仇雁笙進攻之意甚濃,一劍揚起三疊浪,等同於無借力時扭轉身形,自墨湘袖口遊上,一霎立在墨湘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