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雁笙雖衣衫襤褸、渾身汙穢,整個人卻猶如一柄淩厲的劍。原是沐柳顏曾辦過比武招親,所以給張翠花舉辦的婚禮也是這一形式。
“翠花修為不低,倘若敗了,仇某這一世英名,可就是要付諸東流了。”
他猛然掀起一柄利劍,斜裏輕抬,於空中隨意書寫,便在遠處山壁上鑿下了幾行大字,也不知是哪一本經文之中的哪一段。字體遒勁,橫豎分明。
青劍真人喚冷蕭前來,有一要事,頗為緊急。隻聽青劍真人說道:“通天聖地萬獸殿,座下靈獸盡數叛逃,有修為高者,不少化形為妖。”
冷蕭問道:“宗主何意?”
青劍真人看了冷蕭一眼,說道:“萬獸殿靈獸靈智不足,才能受製,突然化妖,實屬詭異,此中必定有妖族的手腳。”
冷蕭又問:“與我等何幹?”
聞言,青劍真人大笑:“此話雖是無情,卻也不假。任它萬獸殿如何手忙腳亂,我等也不過時茶桌前的看客。”
有一句話,他不曾說。妖族,又豈是生來就該被奴役?或許,人族的確得蒼天獨後,隨年歲上漲,靈智自開。靈獸化妖之前,大多隻有本能,而植物,則更為不濟。能夠得以修行,分明比人族付出了更多,卻反倒被人族看不起,視為不倫。
待青劍真人笑畢,又聽他說道:“你可知,嵐暉派禁地之下封印了一個妖修?”
冷蕭眼神波動了一下,稍作思索,卻不是忘卻了此妖,而是想起了夏鳶、白曉等人。這一別,十多年不見了。
見冷蕭沉默,青劍真人還當他不知,說道:“那妖修乃是一條小蛟,嵐暉派稍顯不敵,你且去處理一番。”
他話音才落,仇雁笙頓時大叫道:“師傅,別呀!三日後弟子便要大婚,此時將冷師兄支走,如何能趕上弟子婚禮?”
青劍真人頓時冷哼一聲:“宗門可用之人隻那幾人,大長老負責外事,羅長老維持秩序,為師要坐鎮宗門,以防小人作祟。你且說,還有何人能除那小妖?”
仇雁笙話語一噎,囁喏道:“多派幾人便是……”
他話未說完,冷蕭打斷,說道:“便由弟子前去。仇師弟,提前恭賀,師弟大婚恕師兄無法參加了。”
“師兄高義,你且去,仇某私事如何能與一宗性命相提並論。”仇雁笙輕歎一聲,不再多言。
三日後,冷蕭尚在趕往嵐暉派途中,風塵仆仆,而青痕宗,卻已敲鑼打鼓、張燈結彩,賓客如雲。
人群中,道士和尚皆有,彼此間說笑有禮,相處融洽。青痕宗弟子不斷在人群中穿梭,端茶送水,對百花宗大師姐充滿好奇。
可即便不識張翠花之人,對這名字也頗有些腹誹,顯得有些土氣。有相識之人,大讚仇雁笙勇氣,不識者心中更是驚奇,百花宗宗主沐柳顏親傳弟子,難不成修為奇高?
而如今仇雁笙,乃是青劍真人弟子,與張翠花也算登對。
比武台上,張翠花頭戴紅蓋頭,叫外人看不清麵容。仇雁笙麵上的笑意如何也收斂不住,兩步上了比武台。比武招親,勝了張翠花便可迎娶嬌妻,他又如何能叫別人當先?
有弟子看著張翠花,詫異道:“這張師姐的身材看樣也不出色。”
張翠花一身嫁衣稍顯寬鬆,卻也蓋不住她稍顯臃腫的身材。此弟子乃是新弟子,對江湖之事知之甚少。而他身邊之人,卻已修行十餘載,才張嘴,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這師弟見師兄顯然是要說些什麼,好奇心起,如何也抑製不住,連聲發問。而這師兄始終搖頭,微笑不語。此舉,無疑使得這師弟對張翠花的容顏更為好奇。
不說張翠花,單看隨沐柳顏一同前來的幾個弟子,也都是極美的人兒,不似人間有,仿似畫中來。而沐柳顏,更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可膽敢與她對視之人,不過兩掌之數,多數人,連瞧也不敢瞧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