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雲離道人身死,一字門便再不能與白骨教相抗衡。
時靈曦始終在樓西風手中,現在仍舊昏迷不醒,之上麵色卻逐漸紅潤起來。
樓西風不管那大戰,幾步走到隕仙柱之前,神色冰冷,一把掐住時靈曦的脖子,時耀果真因此而艱難的抬了抬手臂。
他頓時冷笑一聲,喝道:“時妖王,若想讓你女兒活命,便早些開口,你若再猶豫,樓某倒是無所謂,隻怕這小姑娘……可撐不了那麼久!”
麵色愈發紅潤,便是充血之兆,說明靈氣凝結已經越來越嚴重。
“你發誓。”
時耀緊緊咬著牙齒,幾乎要咬出鮮血來,目中透著一抹恨意與無奈,卻隻是從口中吐出這毫無意義的三個字。
可即便是這縛君子不縛小人的三個字,他依舊紅著眼睛,死死盯著樓西風。
樓西風隻淡淡一笑,張口便道:“我發誓。”
從樓西風口中聽到這三個字,時耀仿佛陡然蒼老了十歲,雄獅老矣亦有餘威,隻是這刻,從時耀身上卻再也感受不到這一抹餘威的存在。
他說道:“你將靈曦交到本王座下護法蕭的手中,待蕭護法與本王傳信過後,本王便將一切如實相告。”
樓西風笑意盎然,卻顯得冰冷如刀:“看來時妖王還是信不過樓某,”他頓了一頓,“同樣的,樓某也可以信不過時妖王。”
他如同手持玩物一般,將時靈曦輕輕拋了起來,有意在時耀麵前作態,刻意拋得極高。
“時妖王,依樓某之見,你最好還是快說吧,令愛可經不起磨耗。”
正是這刻,濃霧之中忽然閃過一道黑影,這黑影隻掠起一霎便被樓西風察覺。
樓西風笑意收斂,連忙去接時靈曦,耳邊頓時回蕩起一個“定”字。
正是這一字,叫他動作一頓。隻見半空出現一個玄衣老道,大袖一揮便將時靈曦卷入其中,正是葵水道人。
葵水道人麵色平淡,說了一句:“看來貧道做出的這番準備,倒是用不上了。”
便是他話音落在之時,原本隱匿的一字門弟子頓時不再隱藏,直接暴露出了行蹤。
“結陣!”
隻聽葵水道人驟然低喝一身,這數十道士立刻各持法器,分立一方。多為木劍,也有木尺、鎮尺、圓珠等古怪之物。
乍看之下,這數十道人容貌忽隱忽現,皆是一般神色,一時倒是分辨不清誰是誰了。
“移!”葵水道人驟然低喝一聲。
他這一字落下,幾乎是同時,所有一字門弟子同時出聲,喊出一個“移”字。隻見遠處的雲離道人隨之附和一聲,不再抵擋旁人攻勢。
便在天枯老人一掌拍出之時,雲離道人所在之處已是無端變成了一塊石頭。石頭被天枯老人一掌拍碎,而雲離道人此刻已經在葵水道人身邊了。
救下時靈曦之後,這幫道人便有些放開了手腳,至於時耀等人的安危,不在他們顧慮之下。
這刻,冷蕭目光輕輕閃動了兩下,他身為一個暗子,倘若妖王就此身死,他難道不該高興嗎?或許,他該就此離去才是,這場博弈,誰勝誰負,早已與他無關。
雲離道人一霎朝著時耀衝了過去,一出手便是殺招,不留一絲情麵。
北陌當即五指一握 地麵之上又往外鑽出大片白骨,一時竟無頓住之意,在灰色霧氣之中影影綽綽,更顯詭異。
這許多白骨紛紛躍起,朝著雲離道人撲了上去,一個個修為竟都在元嬰之間,要收集如此多的元嬰修士,也不知屠殺了多少人,曆經多少歲月。卻隻被雲離道人手中流雲尺一點,道出一個“散”字,這許多白骨頃刻間散落了一地,去勢不減的墜落在地上。
對此,北陌卻並無多少神色變化,隻身形一動,借此機會已然出現在了雲離道人身前,手中靈氣光暈閃爍,出現一把八尺長的骨杖。
此刻,這代表著正邪的二人身份仿佛發生了變化,原本代表著正道的一人,此刻卻化玉尺為屠刀,要取時耀性命,而原本殺人不眨眼的一人,這刻卻反倒行起了救人的行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