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尋禮驟然慘叫一聲,手中指環脫手而出,滾落在了地上,倏爾之間,冷蕭已然與他對麵而視,一指點在了他咽喉之上!
沐尋禮神色大駭,體內卻驟然湧入一股邪氣,將他經脈盡數封死,叫他難以調動一絲靈氣。他這刻才明白過來,原來無麵始終在隱藏實力!
他嘶吼一聲:“絕無可能,短短幾年,你怎能恢複到如此修為!”
“二護法何必驚詫,這世事無常,總有無限可能。”
沐尋禮瞳孔放大,一對眼珠幾乎就要瞪出了眼眶,血絲密布,冷蕭指間已然穿透了他喉嚨處的薄薄皮膚,他能夠借此清晰感受到,從冷蕭指間傳來一股森冷氣息,逐漸滲透他的四肢百骸!
他微微張嘴,發出一聲好似野獸一般的嘶吼,眼前景象,竟是緩緩變作了綠色,好似有兩朵綠火在眼前飄蕩,遮蔽了視線。
他麵色驚恐,好似要極力嘶吼,卻聽冷蕭笑了一下:“二護法,怎的麵色這般難看,莫不是昨晚沒睡好?”
陳喬予安和藍千暮早已放棄了追擊鬼頭陀,直奔陸離清光蔻而去。
卻是沐柳顏身形一動,一把將那指環抓在了手裏。
“沐宗主,將指環交於本座,本座替你驅除邪祟!”
“休……想。”沐柳顏忽然笑了起來,喉中發出顆粒物滾動一般的簌簌之聲,麵容僵硬的抽動著。
便在這時,沐尋禮忽然覺得眼前清明了少許,卻見冷蕭麵目猙獰,雙目之中卻顯露出幾分愕然,他好似極為艱難,身子不住顫抖。
“助……我。”
沐尋禮嘶吼一聲,身子好似活魚上岸一般猛然一跳,抬手一把抽出了插在冷蕭腹中的長劍,帶出一蓬熱血。
冷蕭睜大了雙眼,喉中仍有雜音,卻是在雜音之中傳遞出一句清晰而冷冽的話語:“二護法,不枉本君一力栽培,回去之後,重重有賞。”
鬼頭陀登時怒罵一聲:“愚蠢!你傷了此子肉身,反是助長了邪祟氣焰!”
沐尋禮此刻也顧不得這些,當即喊道:“閣下還不出手!與你我兩族恩怨相比,邪祟才是天下大劫!”
“沐閣主還真是識大體之人。”
鬼頭陀嗤笑一聲,麵色卻是也漸漸凝重了起來,心中卻又自嘲一聲:“看來,這賊老天未必助我,反是要連我也一道戲弄!”
若邪祟隻是分神之下的修為,他還可借機除去所有人,為振興妖族打下基礎,可以此刻無麵所表現出來的氣勢,他已然有心無力!
被沐尋禮抽出了長劍,無麵霎那間占據了主導,一指插進了沐尋禮眉心,鮮血頓時呲了出來。
沐尋禮非但不驚不怒,反是極為安詳,鬼頭陀當即拍出一掌,掌心之中飛出一串念珠,迎風而長,瞬息便有人臉大小,轟然朝著沐尋禮砸落了下去。
冷蕭臉頰一轉,一手抬起,將那念珠牢牢擋在身前,寸步難進,緩緩說道:“本君看你骨骼清奇,這三護法之位,非你莫屬。”
他說話之間,掌心之中頓時散出一股邪氣,如同藤蔓瘋長一般纏繞上了念珠,鬼頭陀好似受了重創一般,麵色黯淡,口鼻溢血。
他當即變作了本體,利爪一撐,人立而起,腹部那鬼臉霎時猙獰,好似有一道陰影從中飛了出來,朝著冷蕭落去。
與此同時,沐柳顏尖叫一聲,卻是手中陸離清光蔻被陳喬予安奪了過去,身形受製,正在不斷掙紮。
冷蕭霎時被那陰影衝進了體內,此刻他體內便有三股力量在交鋒。
那陰影瞬息化作了鬼頭陀的本體樣貌,在冷蕭體內肆虐,冷蕭非但不怒,反是一喜,本已模糊的意誌,又開始劇烈掙紮起來。
無麵那模糊的麵容之上,此刻肉眼可見的顯露出一絲怒意,厲聲道:“爾等當真以為,本君非要這具肉身不可嗎?”
活著走出踏仙橋之人,除了冷蕭之外,還有喬止誼。
此刻冷蕭忽然收了手,那念珠便瞬息落在了他胸口之上,他當即跌飛了出去,胸膛肉眼可見的塌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