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蕭解救蠻域於水火,本就是正義之事,他自是無話可說。
不過他並不急切,隻是靜靜立於原地,等著眾人審判。那萬千南域修士,並未叫他久等,立刻便有人大喝道:“謝長老莫要婦人之仁,此賊既得鬼物這般守護,定然是沐尋安無疑!”
“正是,若此子真是冷蕭,又如何能與鬼物有了糾纏!”
謝雲磊眉頭緊皺,依舊堅持道:“此子是不是冷蕭,一探便知,諸位道友何必急於一時!”
“謝長老此言差矣,此賊詭計多端,遲則生變!”
見謝雲磊猶要說話,駱海頓時上前,貼耳輕喝了一聲:“師兄莫要在多言,你這三言兩語,叫南域眾修顏麵何存?縱是依師兄所言,此子乃是冷蕭,偷師罪不至死,可此子與鬼修同流合汙,罪加一等,莫非還不至死?”
謝雲磊張口難辯,竟是無話可說,他不由直直望向冷蕭,輕喝一聲:“冷蕭,你此刻回頭,還來得及!”
冷蕭微微抬頭,麵色平靜,隻說道:“多謝前輩好意,冷某無過,何來回頭之說?”
對上冷蕭眼眸刹那,叫謝雲磊心中一痛,一句“冷某無過”,叫他心中無端升起歉疚之意。
那沐尋禮望著冷蕭,目光一閃,麵上卻是無端輕鬆許多,隻聽他輕聲一笑:“謝長老此言差矣,此人,乃是沐尋安!”
“沐閣主所言甚是!”
“謝長老,此等逆賊,斷不可心慈手軟!”
謝雲磊雙拳緊握,心中明了,那那萬千南域修士,甚至不在乎冷蕭生死,事態到了這一步,他們最在意之事,便是冷蕭不能是冷蕭。
否則,他們大張旗鼓,打著懲奸除惡的旗號,豈不是鬧了個笑話?
所以,冷蕭隻能是沐尋安。
眼看沐尋禮一步繞過他,朝著冷蕭走去,謝雲磊終究是沒有阻攔。
他重重歎了一口氣,說道:“與鬼修同流合汙,任老夫也救不了你!”
眼看謝雲磊終是妥協,沐尋禮嘴角笑意更濃,輕聲道:“爾等鬼物,為非作歹,殘害無辜,今日本座,便代南域蒼生,鏟除奸邪!”
他話音未落,便已是有些迫不及待一般,五指淩空虛抓,便是凝出一道金色劍影,看氣勢,有那金甲遊龍劍的幾分風采。
隻見他手中金色光芒劇烈一閃,便是朝著冷蕭四人瞬息落去!
那一劍之威,莫說四人首當其衝,便是那周遭之人,亦是麵色震駭!
卻見朱無道三人齊齊低喝一聲,合力一擊,轟然對上了那金色劍影,刹那之間萬裏煙雲消散,碧空如洗,可那劍影卻是依舊,直直朝著四人落去!
冷蕭霍然抬頭,眸中仍是有些許不甘,手指不由收緊了少許,將姚心雨緊緊摟住。
遙遙一處不顯眼之地,師狂一眼便是落在冷蕭姚心雨之上,眼看沐尋禮一劍斬落,姚心雨定要屍骨無存!
他立刻便是身形疾掠,鬼頭陀卻是不緊不慢,心中暗讚了沐尋禮一句,倒是一次替他出除去了兩個麻煩。
他掃了師狂一眼,這千丈之遙,莫說師狂,便是他亦難在瞬息阻下沐尋禮一劍!
可是他心中喜意才剛起,目光卻驟然僵住,隻見冷蕭身前不知何時憑空出現一個老者身影,一襲粗布麻衣,其貌不揚,卻是一掌將那金色劍影給拍成了一片齏粉!
冷蕭目光一顫,卻是脫口而出:“千爺爺!”
千壽慈藹一笑,以一個隻有他二人才能聽見的聲音道了一句:“少主,老奴來遲。”
冷蕭唇角不由泛起笑意,輕輕吐出四字:“不遲,正好。”
莫說沐尋禮,便是朱無道三人亦是被這半路殺出之人驚了一霎,朱無道心中驚疑,這麻衣老者,修為分明還要在他之上。
沐尋禮神色陰沉,淡漠審視了千壽兩眼,卻是緩緩說道:“閣下還想劫法場不成?你,不是本座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