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來援的邊軍卻是第五衛衛元貞的手下,衛元貞看著是盧明遠這一派的,實際上一直一來表現出來的作態卻是跟盧明遠若即若離。
衛元貞手底下的人跑過來救援第四衛出身的秦昭,總讓人覺得有些不對勁,這並不符合常規的作態,不過,有的時候,一句事急從權,而且,誰駐守衛所,救援的人就是來自他那一衛也不過就是個不成文的潛/規則而已,人家不按常理出牌,你也不能說什麼。
這回帶隊的卻是衛元貞手底下的左將軍莊路,莊路如今已經四十多歲了,這個年紀差不多已經決定了他的將來,他的未來,頂多也就是一個果毅都尉的職位。
莊路是個比較保守穩重的人,從來不愛行險,最擅長的是打順風仗,他能夠升到如今這個位置,主要是他善於守城,邊城本來也就是看重這個,因此,莊路一步步地升了上去,很得衛元貞的信任。
老實說,這次讓莊路出來算是大材小用,莊路也沒有將自個手下的五千人都帶出來,總共帶了三千,這也算是不少了,正常情況下,並不需要這麼多。
不過,大概也是頭一次,派出來的援軍姍姍來遲,戰鬥早就結束了,西州衛這邊直接將那些狄戎人給打退了,這叫莊路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想到自個出來的時候,衛元貞的暗示,莊路這會兒就是一陣頭疼。
老實說,他真沒想過,自個會遇到如今這樣的情況,等到莊路看到聽說了消息,從軍營出來相迎的秦昭的時候,更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莊路本來就不是什麼擅長言辭的人,這會兒隻得勉強解釋了一番,說是路上遇到了一隊狄戎人,因此路上耽擱了。
秦昭卻像是接受了他這個理由一樣,隻是笑道:“莊將軍言重了,犯邊的狄戎人並不多,損失了三成的人馬之後就退下了,秦某這邊傷亡也不嚴重,不過卻是消耗了不少軍糧輜重,莊將軍來得正好,可以幫忙補上一部分,免得若是狄戎人再次來犯,因為軍資不足,以至於被狄戎人攻破西州衛,那就是笑話一場了!”莊路並不是秦昭的直係上司,因此,秦昭也不口稱卑下,直接自稱秦某。
莊路被秦昭這番不軟不硬的話弄得差點噎住了,這話怎麼說來著,難道意思是,自個帶著人過來,不是來救援的,是來押送軍糧輜重補充西州衛的軍資的?
莊路哪裏會做這般事情,因此,也不說什麼補充軍資的話,隻是訕笑一聲,說道:“秦將軍此次乃是大捷,都督大人那邊定然有所賞賜,補充軍資之事,卻是小事一樁,過幾日,自然會有輜重隊的人押送軍資過來,到時候,秦將軍盡管接收就是了!”
莊路心裏頭真的是很好奇,他在城外就看到了不少狄戎人的人頭,可見過來攻打西州衛的人不少,結果西州衛看起來並沒有如何受損,連傷亡也沒多少,莊路自個就是比較擅長守城的人,這會兒不由問道:“秦將軍能夠將賊人從容打退,實在是將帥之才,不知當日戰況如何,秦將軍是否願意跟本將軍探討一番呢?”
“莊將軍實在是謬讚了,秦某不過是僥幸罷了,還是將士用命,勠力同心,才有此大勝!”秦昭笑眯眯地打了個太極,他可不認識莊路是什麼人,之前連見都沒見過,憑什麼跟他推心置腹啊!
莊路不由有些尷尬,他之前那話確實有些唐突,不過,秦昭隻是一個偏將,他好歹也是五衛的左將軍,官職在他之上,秦昭卻這般推脫,他心中也難免有些不痛快。隻是這事卻也是他理虧,路上故意拖了一天時間,雖說按照西州衛這邊的說法,即便是早到一天,也趕不上戰鬥,不過,這是態度問題,這會兒自然有些心虛。
不過,莊路還是問道:“不知秦將軍可將戰報送出去了?邊城那邊若是知道西州衛有此大勝,定然與有榮焉!”
秦昭露出了一個詫異的神色:“退敵第二天,秦某就已經派人將戰報送往邊城了,難道莊將軍不曾遇到送信的人?壞了,難不成信使路上遇上了敵人?”
秦昭那邊露出了擔憂的神色,一副自言自語的樣子:“不應該啊,秦某派出了三波信使,總不見得都遇上了敵人吧!”
莊路神情幾乎是有些狼狽了,他帶著人故意繞了遠路,這才晚到了一天時間,隻怕就是因為這個緣故,這才錯過了秦昭派出去的信使,要真是遇到了信使,他早就直接打道回邊城了,哪裏會在這裏被秦昭這般譏諷,不過還是硬著頭皮說道:“秦將軍過慮了,之前卻是本將軍帶著人追擊一夥狄戎騎兵,追遠了一些,隻怕是因此才錯過了秦將軍派出去的信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