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被柳昭這句話說得一個哆嗦,誰能想到,柳昭這樣一個正統的讀書人,居然還會挖了自家老娘的墳,開棺驗屍呢?
柳昭不等他們回話,又是揮著槐樹枝直接抽了上去,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依舊保持著冷靜,動作力道沒有出現半點偏差,叫兩人疼得幾乎連喊叫的力氣都沒有了,大滴大滴的汗水流了下來。
兩人可不是什麼寧死不屈的烈士誌士,他們也沒那份硬骨頭,見柳昭卻是一副就要將他們活活打死的樣子,立馬就怕了。
準確來說,他們就是柳昭的家奴,哪怕是柳昭毫無緣由地將他們弄死了,也就是賠點燒埋銀子的事情。而問題是,他們卻是殺了秦氏,也是自家的主母,柳昭的生母,為母報仇,天經地義,說起來甚至還是孝行。
兩人哪裏扛得住,身上又疼得厲害,在那裏哭爹喊娘,不斷求饒:“大少爺,饒命啊!小人也是奉命行事啊,都是二夫人,沒錯,都是二夫人,都是她叫小人做的啊!”
柳昭很快弄清楚了前因後果,原來那女人懷孕,聽大夫把脈說是個兒子,然後就動了心思。
如果是個兒子,秦氏柳昭母子自然是他們母子最大的攔路虎,尤其,秦氏哪怕如今活得如同最下等的粗使仆婦一般,但是,她卻占據了那女人最渴盼的名分,哪怕人人都叫她一聲二夫人甚至是夫人,但是她自個心裏清楚,她頂多算是一個良妾,所謂良妾,也不過就是在官府那邊記了檔的合法侍妾,但是既然是妾,還是賤籍,在這青禾鎮還好,到了縣城,一般大家的夫人根本就不樂意跟她打交道,背後都是竊竊私語,多有嘲笑之意。
因此,那女人一直憋著一口氣,隻是她一直沒生下兒子,雖然屢次跟柳舉人說,柳舉人卻一直敷衍了事,這次,她時隔十多年,才算是又懷上了,在被人說到是個男孩的時候,頓時,她便生出了其他的心思。
那會兒柳昭在府城考試,她卻是鞭長莫及,但是,她卻希望自個的兒子生出來之後就是嫡子,因此,跟心腹商量了一番之後,就決定先對秦氏下手。
隻是,秦氏一向在偏院中關著門過自個的日子,柳昭走後,幾乎根本不出門,那女人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別的法子,後來也幹脆不想了,對她來說,簡單粗暴一些更是方便,何況,這麼多年養尊處優,她除了討好柳舉人,哪裏還要用得到什麼別的心計,何況她本身也不是什麼心機深沉之人。因此,幹脆就直接命人去買了一包砒/霜,直接命添福添壽闖進了偏院中,硬是給秦氏灌了下去。
秦氏這麼多年辛勞,哪裏是兩個年輕壯漢的對手,直接就遭了兩人的毒手,沒能掙紮多久就斷了氣。
這事自然瞞不了柳舉人,柳舉人一開始頗為震怒,柳昭之前得了府試案首的喜訊已經傳到了青禾鎮,柳家那邊已經對柳舉人露出了口風,畢竟,柳昭表現出來的資質實在是太過嚇人,隻怕不用多久,說不得就能中個進士,讓柳家從一個普通的鄉紳變成官紳之家,光耀門楣。
柳舉人本來也有些意動,結果不知道那女人說了什麼,柳舉人便直接對外宣布,秦氏暴病而亡,自個假稱傷心難過,壓根沒有出麵,直接將事情都交到了那女人手上。那女人直接就將偏院裏麵的東西一掃而空,付諸一炬,然後直接命人隨便找了口棺材收殮了秦氏,隨便給埋了,雖說也有人提出了一些疑點,隻是在柳府的積威下,最終卻隻得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