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昭頓時知道,這位卻是懷孕了,他不由皺了皺眉,看著那女人拈起一粒醃漬的梅子送進嘴裏,一邊小丫鬟跪在邊上給她捶著腿,屋裏麵半天沒有聲音,柳昭也沒有不耐煩,忽然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然後屋裏麵一個丫鬟就嗬斥道:“誰這麼沒規矩,不知道夫人懷孕了嗎?”
外麵那人卻是個婦人打扮的人,這會兒喘著氣說道:“翠桃姑娘,不是我不懂規矩,實實在在是出了大事了啊!”
屋裏麵,那女人皺著眉頭,放下手裏的梅子,開口道:“進來吧,說說看,能有什麼大事?”
那婦人進了屋,直接跪下磕了個頭,說道:“回夫人的話,我家男人之前奉了夫人的命令去府城打聽消息,那,那小賤種卻是中了秀才,還是小三元啊!”
那女人頓時柳眉豎起,一把將那個裝著梅子的荷葉盤掃到了地上,“嘩啦”一聲,頓時碎片四濺,一邊的丫鬟一個個噤若寒蟬,不敢躲避。
那女人很是發泄了一番,然後又坐回了美人椅上,冷笑道:“中了個秀才又如何,他那個舅舅,當初也是少年秀才,不照樣變成了死鬼嗎?何況,那個老女人死了,他可得結結實實服三年的喪!老爺說了,再等三個月,直接就將我扶正,到時候,我就是他的嫡母,他要是還想要功名,就得乖乖地聽話,要不然,我去衙門告他個忤逆不孝,叫他一輩子不得翻身!”
說到這裏,那女人豔若桃李的臉上露出了得意之色:“那老女人占了那個位置那麼多年又有什麼用,以前是我隻有蓉娘一個,底氣不足,那小賤種是表哥唯一的兒子,老爺心裏頭還是有些惦記的,因此,我才一直叫她活著。如今我有了兒子,就不能叫她占了大婦的位置,我兒子要的不光是實惠,連名頭也不能差了!要是那賤種不聽話,我能藥死他老娘,就能藥死他!”
柳昭聽到這裏,心中憤怒無比,隻是外表卻依舊冷靜,趴在那裏,沒有發出任何動靜。
那婦人跪在下麵,連忙恭維道:“夫人說得是,那老女人除了生了個兒子,什麼都沒有,哪裏配做大婦,要不是老爺夫人仁慈,早就送那老女人歸了西,如何會等到今日!”
這邊正說著話,柳蓉娘進來了,如今她生母又有了身孕,大夫說還是個兒子,因此,她卻是被忽視了不少,這叫從小驕縱的柳蓉娘如何受得了,這會兒大步走了進來,冷笑道:“你們別高興得太早,那賤種可不是以前了,若是叫他發現了什麼不對,娘你如今可還不是正妻呢,可告不了他什麼忤逆不孝!”
“他敢?”那女人冷笑一聲,不過還是若有所思道,“這事倒也是不能不防,嗯,叫添福,添壽他們收拾東西,今兒個連夜去鄉下躲一躲,這事是他們經手的,隻要找不到他們,那小賤種再懷疑,又能如何?”說到這裏,她臉上神情變得更加安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