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昭沒有跟李嶽寒暄什麼,隻是簡單地說道:“我連夜趕回來的,這次卻是多謝你了!”
“沒什麼麻煩的,秦伯母去得太突然,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也沒能幫上什麼忙!”李嶽抓了抓頭發,見柳昭神情,心中卻是一突,“柳昭,我知道你傷心,不過可別幹什麼傻事啊!”
“放心吧,我不會的!”柳昭隻是說道,然後問道,“我娘葬在哪裏,我想去看看!”
李嶽臉上露出了有些憤然的角色:“別提了,秦伯母可是柳家八抬大轎抬進門的,結果呢,到頭來竟是連柳家的祖墳都沒能入,竟是隨便就在鎮子外麵找了塊地給埋了,簡直是欺人太甚!”
柳昭露出了一個森然的笑,他直接說道:“帶我過去看看!”
李嶽見得柳昭的神情,竟是打了個寒顫,他抿了抿嘴唇:“好,我這就帶你過去!”
李嶽連早飯也沒吃,胡亂扒拉了一下頭發,理好了衣服,他抿了抿唇,然後卻是叫人取了白色的麻布過來,遞到了柳昭手上,柳昭一時真沒想到這麼多,這會兒才反應過來。
這會兒時間還早,柳昭披麻戴孝地從小鎮的路上走過,一般人壓根就不會注意,他跟著李嶽出了鎮子,沒走多遠,就看到了一個孤零零的墳頭,墳上的土顯然是新土,而且弄得極為粗疏,連土都沒有壓實,墳前連張紙錢都沒有,柳昭見了,就是一陣憤恨。
柳昭在墳前結結實實磕了幾個頭,然後咬了咬牙,竟是直接找了根樹枝,開始扒拉其墳上的土來。
李嶽大吃一驚,說話都有些哆嗦起來,問道:“柳昭,柳昭,你,你可不能犯糊塗啊,你娘的墳,哪裏是能亂挖的,快,快住手!”
柳昭手上卻是不停,直接說道:“你之前也說了,娘死得蹊蹺,而且,我之前在府城,連娘最後一麵也沒見到,我總要見娘最後一麵,才能甘心!”
這麼一說,李嶽也有些躊躇起來,柳昭這個做兒子的,想要見秦氏最後一麵,也有道理,他卻是忘了,柳昭之前那一句,秦氏死的蹊蹺。柳昭才不相信秦氏是暴病而亡,這裏頭沒問題才怪,他必須開館看到秦氏,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嶽見柳昭弄得費勁,跺了跺腳,也是開始幫起忙來,他們雖說沒有工具,但是這墳頭也做得馬虎,土沒有拍實,棺木也埋得很淺,因此挖起來方便了很多,不多久,柳昭就看到了木頭的顏色。
這棺木非常粗糙,應該是臨時做出來的,連漆都沒有上,就是用幾塊木板釘出了個棺材的形狀,棺材蓋也沒有釘實,看到這樣,李嶽都是直搖頭了。
這年頭有句話叫做事死如事生,還有死者為大,活著的時候不管怎麼樣,人都死了,你總得厚道一點,結果,秦氏這樣的規格,也就比那種卷個草席直接扔亂葬崗上強一些。
柳昭直接撬開了棺材蓋,因為天氣冷,下葬得也快,秦氏的屍體並沒有腐爛的跡象,隻有輕微的一些臭味,柳昭恍若未絕,卻是已經咬緊了牙關,幾乎能夠聽到他牙齒“咯吱”作響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