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鳴 第二十八章 噩耗(2 / 2)

柳舉人當初若是真的有心,直接借口秦氏因為娘家父母兄弟接二連三地過世,悲痛欲絕,鬱結於心,纏/綿病榻,風聲放出去,用不了多久人再死了,就算有人會懷疑,但是麵子上也算過得去。

再狠心一點,覺得柳昭不靠譜,幾歲大的孩子,哪怕睡覺的時候開個窗,在這個醫療條件很差的年代,得個風寒一命嗚呼也是一件比較正常的事情。到時候,作為女婿,繼承妻族的財產,誰也說不出一個不字來,反正連苦主也沒有了,他想怎麼弄就怎麼弄。如今這位二夫人要真是他什麼真愛,完全能當做續弦娶回來。

偏偏柳舉人連個壞人也做不好,最終叫秦氏柳昭兩人活了下來,還有了如今這個柳昭的到來,柳昭如今出息了,遠比柳舉人當年更加出息,即便是宗族那邊,也不會一力支持,隻怕很多人就要偏向柳昭了。畢竟,一個前途已經斷絕,這輩子就隻能在家做個舉人,和一個很有可能出仕,給宗族帶來更大利益的柳昭,哪個更值得族人投資,這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總之,柳舉人做出來的事情足夠叫人惡心唾棄,為了前程,先退親另娶了毫不知情的秦氏,等到秦家那邊人死絕了,就暴露出了白眼狼的本性,強奪嶽家家財還有妻子的嫁妝,連同兒子也是不管不顧,純粹當做發泄怒氣的對象。這種人,就算是個尋常的販夫走卒,都能夠站在道德製高點上唾棄一番,何況是一幫這會兒還很有點理想主義的年輕人,一個個說到柳舉人,都是一副羞於此人為伍的表情,甚至有人提出,這人品德如此敗壞,應該上報學政大人,奪了他的功名,看他若是沒了那個舉人的功名,又還有什麼資本做出這些惡事。

當然,也就是說說而已,秦氏跟柳昭作為柳舉人的妻子和兒子,柳舉人在禮法上天然占據了優勢,你也隻能在道德上鄙視他,在無人出首的情況下,不可能拿這個向柳舉人問罪。能夠為他們做主的秦氏娘家又是無人,其他人壓根沒這個立場,若是秦氏跟柳昭跑出來告柳舉人,反而會把自己給扯進去,因為這挑戰了夫權和父權,顯然是很多人不能容忍的。

這會兒很多人都相信,沒準秦氏是柳舉人或者是他那個二夫人害死的了,想到柳昭一個人回去了,其中一個人忽然拍著大腿說道:“柳相公就這麼一個人回去了,他就是個文弱書生,若是柳家那邊不講規矩,柳相公豈不是要吃了大虧,他們能害死一個人,說不得就能再害死一個啊!”

“卻是有幾分道理,這等喪心病狂之人,誰知道能做出什麼事情來!”許多人一聽的確有道理,也是附和起來,立馬就有人坐不住了,“咱們去找學政大人還有知府大人,他們若是出麵,總能叫那柳舉人有點顧忌啊!”因此,一群人不管是出於什麼心理,竟是鬧哄哄跑府衙那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