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昭並不知道自個還成了別人口中的話題,從長青觀回來的第二天,縣試的成績就出來了,一大群人守在貢院門口,等著貢院大門大開,幾個衙役將榜單貼了出來,因為嶽溪縣每年取的童生就不多,因此,甲榜三人,乙榜十七人直接就一起貼了出來。
榜單貼出來之後,連同上榜童生的試卷也都貼了出來,以示公平。不過一開始願意看試卷的人可不多,大家都圍著看榜單去了,有人悲,有人喜,有人興高采烈,有人垂頭喪氣,還有人又哭又笑。
柳昭的名字赫然高居榜首,而章安竟是也是榜上有名,雖說不過是最後一名,不過也是童生了,倒是意外之喜,原本性格還算沉穩的章安這會兒也不由咧開了嘴,笑得見牙不見眼。李嶽早知道自個中不了,不過還是懷著萬一的希望,確定了之後,稍微沮喪了一下,很快恢複了常態,拱手恭喜起柳昭和章安來。
三個人結伴回了客棧,不多時,給兩人報喜的衙役就幾乎同時過來了,柳昭跟章安都挺大方,樂得幾個衙役好話連篇,恨不得說兩人現在就能去天京考狀元了。
高升客棧總共三個人考中了童生,算是萬裏長征第一步,有了一個勝利的開始,三人心情都很不錯,笑吟吟地謝過那些前來賀喜的人,互相之間對視一眼,都覺得親近了不少。
另一個考中的是白沙鎮西河村的韓俊,卻是三人裏頭年紀最大的一個,看起來已經二十多歲了,身材微胖,看著很是和氣,性子也似乎有些溫吞,這會兒笑吟吟道:“兩位小兄弟,以後便是同年了,大家卻是還得多多親近一二啊!”
柳昭客氣道:“韓大哥實在是太客氣了,是我等需要韓大哥多多指教才是!”
韓俊笑眯眯道:“什麼指教不指教的,說來慚愧,我卻是已經連續考了幾年了,這裏頭的門道,確實還知道一些,明日就該拜會縣尊大人,不知道兩位小兄弟準備好了禮物沒有?”
柳昭與章安對視一眼,最終搖了搖頭:“還請韓兄指教!”
“那我就托個大了!”韓俊笑道,“咱們上樓詳談如何?”
柳昭和章安都是點了點頭,然後跟著韓俊一起上了樓。
韓俊確實知道這裏頭的一些門路,這會兒就熱心地跟柳昭與章安說了起來,主要對象是柳昭,一直以來有個潛規則,縣試的案首,一般都是能中秀才的,當然了,你要是出了什麼大岔子,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這也是上頭給各個縣令麵子,不會駁了縣令欣賞的人。
柳昭如今還是個少年,卻高中案首,之前就聽說過縣令對他很是欣賞,他之前也看了柳昭的試卷,各方麵可以說是無可挑剔,的確配得上案首的位置,韓俊考了六七次才算是考中了童生,他明白自個的能耐,努力有餘,悟性不足,自覺自個這輩子能考個秀才也就是頂天了,因此,卻是希望多交好幾個有著更好將來的人,他們又是同年,又是同鄉,日後有什麼事情,起碼能多個幫忙的人,因此格外殷勤。
以柳昭他們三個的情況,想要給座師送什麼厚禮,那完全是不切實際的事情,柳昭就不用說了,他大部分錢都藏起來了,身上就帶了十幾兩銀子,已經花掉了大半,剩下幾兩能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