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想也是無異,柳昭調勻了呼吸,排空了腦中的思緒,很快就進入了夢鄉,倒是叫後來有些興奮過度的李嶽回來的時候吃了一驚,不過也沒有打擾柳昭,自個洗漱之後也睡下了,夢中,被縣尊大人賞識,被人簇擁恭維的儼然變成了他自己。
最後一場考試,大多數人心態都放鬆了許多。科舉考試往往就是如此,一般而言,第一場最重要,第一場給主考官留下了好印象,成績比較高的話,後麵兩場即便稍微差一些,也是不打緊的。
試帖詩並不像是平常先生教你作詩一樣,直接指定一個題目,你就能按照這個題目寫下去了,總歸不會離題,而科考中的試帖詩顯然沒這麼簡單,而是如同話題作文一般,給你一個典故,讓你從中提煉相應的要素,常有人因為對於典故不熟悉,最後離題萬裏,黯然收場的。
好在童生試畢竟是最低級的考試,典故往往比較淺顯直白,多半就是出自儒經之中,若你前兩場都沒問題,這一場自然也就沒什麼問題了。
柳昭看過題目之後,立馬就聯係到了前後文意,明白一首是詠物詩,一首卻是懷古詩。
詠物詩其實好說,柳昭腦子裏麵隨便一番,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隻要注意挑選一些不是太過深刻傳世的就行,懷古詩卻是有些麻煩,兩個世界曆史根本就不一樣,人物也不一樣,就得注意不要鬧出張冠李戴的笑話來。
也虧得這懷古詩的典故是出自儒經,儒經被人解析了不知道多少遍,其中涉及到的人物背/景甚至是曆史背/景,都比較清楚明白,若是換個其他朝代的什麼典故,能搞得明白的就不算多了,畢竟,這年頭,史書也不是什麼人都能看的,別看每朝都會修訂前朝史書,史官也一直在做起居注,各地也有地方誌,但是,這些史書卻是很少會印發天下,一般也僅僅隻有一小部分人才能保存閱讀,想要研讀這等文章的,最好的途徑便是去翰林院,那邊才是最齊全的。
而對於像嶽溪縣這樣的鄉下,便是地方誌,也沒幾個人有機會閱讀,對於曆史的了解,無非也就是前麵有了幾個朝代,還有一些或真或假的軼事而已。像孫先生書房裏麵,書籍卻是已經不少了,史書也不過是寥寥幾本,零散不成套,甚至都不是一個朝代的,而且沒有前因後果,有的是人物紀傳,有的卻是編年史,光是那些年號,都能叫人看得雲裏霧裏,搞不清楚到底是哪朝的事情。
柳昭也沒有多想,在心中揣摩了一番,提煉了一下語句,再拚湊了一番之後,便提筆將兩首詩都寫了下來,再在草稿上修改了幾個字眼,看格律平仄都沒有什麼問題,這才輕輕呼出一口氣,將兩首詩謄抄了下來,放下筆吹幹了墨跡,然後交了上去。接下來,就是等著發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