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昭最需要注意的,無非是不要將兩個世界的文化還有人物給搞混掉了,有著上個世界大量的文化積累,柳昭覺得自個沒準還能混個大儒宗師當當,這麼想著,柳昭總算是有了些底氣,算是初步定下了自個將來的目標,通過科舉入仕,朝政清明,就幹脆在朝中為官,若是朝堂烏煙瘴氣,幹脆就做個大儒什麼的,不管誰當政,都不能不給他一點麵子。
心中胡思亂想的時候,柳昭已經磨好了墨,提筆在硯台中蘸了蘸,腦子裏麵想了想,就揮筆一蹴而就。
因為這會兒正是早春,學堂外麵種著一株梅花,這會兒剛剛開了幾多,許先生之前往外一看,直接就以梅花為題,叫學生作詩。柳昭記憶裏關於梅花的詩詞沒有一百也有八十,猶豫了一下,卻選了一個南北朝時候的梅花詩:“迎春故早發,獨自不疑寒。畏落眾花後,無人別意看。”
許先生之前布置了題目,便背著手在屋裏麵巡視,見幾個學生多半抓耳撓腮,愁眉不展,有的提筆在紙上寫上兩個字便是愁眉苦臉,不由暗中搖頭,然後就見柳昭已經提筆寫就,便直接踱步過來,然後就看到了紙上那首五言詩,心中默讀一遍,然後便是脫口而出:“好!”
許先生抬頭看著柳昭,臉上露出了欣慰之意,然後又歎道:“這首早梅詩不錯,隻是這字卻是有些退步了,為師也知道,你之前病了一場,幾天不曾練字,手上也沒多少力氣,不過,這科考,字很重要,這幾天卻是要抓緊了,明白嗎?”
柳昭有些赧然,連忙垂手聽訓,心中卻是明白,這字不好,不光是他手上力氣不夠的問題,實際上卻是他自個的本能與這個身體記憶有些衝突的緣故。柳昭練過字,上輩子還是從小練的。他小時候,大伯家的堂哥常常借故欺負他,他不能還手,畢竟是寄人籬下,因此隻得忍氣吞聲,他家附近有個老頭,經常拿了毛筆蘸著水在馬路邊上寫字,一寫就是長長一篇,經常有人駐足觀看。柳昭放學不願回去,就蹲在老頭身邊看,後來那老頭雖說沒有正式說收了柳昭做徒弟,卻也教他如何握筆,如何寫字,什麼顏體,歐體,柳體,趙體,瘦金體的,都教過他,一直到他入伍當兵,才將書法放了下來。後來退伍之後,圖書館工作清閑,下班也比較早,回家閑著沒事,也沒人約會什麼的,沒事又將書法重拾起來。他會得太多,柳昭卻是從小跟著許先生學的這個世界的正體,本朝科舉改革,考生都得以正體書寫,因此,除了一些有條件的人家,否則的話,大多數學子,從寫字開始,學的就是正體。柳昭本身對此不熟悉,雖說按照原身的記憶寫了,終究還有些不協調之處,自然叫許先生看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