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昭病的這幾天，秦氏幾乎就沒合過眼，給柳昭熬藥，用濕/帕子給他冷敷額頭，爐子上一直燉著湯粥，省得柳昭醒了沒得吃。
這會兒，柳昭清醒過來，見秦氏憔悴不堪的模樣，連忙硬拉著秦氏休息，自個環顧了一下院子，頓時心裏歎息不已。
原本的柳昭跟秦氏相依為命，秦氏對這個兒子一直護著，有什麼困難從不跟柳昭說，隻是自個想辦法，如今的柳昭卻不/是什麼書呆子，將這個小小的偏院轉了一圈，就發現了他們母子二人的窘迫之處。
秦氏的嫁妝不過剩下了兩個樟木箱子，裏頭就算有什麼私房錢，這些年估計也花得差不多了，這小院稱得上是家徒四壁，幾乎看不/到什麼值錢的東西，很多地方看著也是破敗不堪，想想秦氏如今的模樣，柳昭心中頓時有了計較，不管怎麼樣，還是得要有錢才行。
柳昭要去參加童生試甚至是院試，可不敢指望柳家給他一文錢，不從中作梗已經算是不錯了，秦氏這麼多年為他耗盡了心血，柳昭可不想再讓秦氏辛苦了。
對於這個世界，柳昭實在是覺得有些陌生，他上輩子在圖書館的時候，看過的史書不少，從不知道有個叫做大慶的朝代，就算是前朝的所謂大楚，也是沒聽說過的，問題是，這個世界讀的也是儒家經典，科舉考的也是詩文策論，據說還有一些如算學，律法之類的雜科，但是考出來前途有限，一般也就局限在六品左右的位置了。聽起來有點像是唐朝的製度，隻是科舉又已經發展到了一個比較成熟的階段，並不是靠著投卷什麼的選拔人才，采用的還是糊名製。
再往上追溯，柳昭依舊沒發現什麼熟悉的曆史痕跡，似乎這裏跟地球完全不是一個地方，隻是差不多的文化體係一般，這讓柳昭心裏麵難免有些不確定，他一時半會兒也搞不清楚，自個在這個陌生的世界，怎麼樣才能快速又毫無後患地積累初期的資本。
柳昭正坐在那裏發呆，秦氏卻是醒來了，多年的辛苦讓她壓根睡不熟，何況柳昭大病初愈，秦氏心中一直擔憂，稍微打了個盹，就再也躺不住了，見柳昭坐在那裏有些呆愣的樣子，心裏就是一個咯噔，之前大夫說柳昭之前燒得厲害，若是運氣不好，沒準會燒壞了腦子，這會兒見柳昭模樣，秦氏頓時想起了這句話，連忙上前問道：“昭兒，你沒事吧？”
柳昭回過神來，見是秦氏，趕緊說道：“娘，我沒事，剛剛在想事情呢！”
秦氏見柳昭言辭舉止並無什麼異常，心裏鬆了口氣，說道：“你病剛好，還是不要多費腦子得好，餓了嗎，娘去給你做好吃的！”
所謂的好吃的，卻不/過是一碗粥，不過煮的很稠，裏麵還加了一些豬油，灑了一點鹽，聞起來味道卻是不錯的，不過吃起來卻不/怎麼樣，因為用的是雜糧，吃著很拉嗓子，不過，柳昭回憶了一下以前的生活，也知道這其實已經不錯了，秦氏嫁妝裏頭的地被柳家占了，收不到地租，隻得花錢在外麵鋪子裏麵賣糧，秦氏手頭沒有產業，論起織布繡花的手藝，又不是大家，隻能說是平常，每次能賺的錢也不多，自然舍不得買細糧，哪怕是這種粗糧，秦氏每每也隻能用來煮粥，柳昭吃稠的，她自個喝稀的。至於豬油，還是過年的時候，秦氏咬牙買了兩斤肥肉回來，熬了一小碗豬油，偶爾才會用一點，這次算是用了好幾次的分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