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經是三月底,早晚隻需要加個背巾,中午還是挺暖和的,江柳蕙大病初愈,被江淑妃喚去說話,裹得嚴嚴實實,讓人專門抬著妃嬪的轎輦送去。
“你這孩子也真是,好端端的落水還生一場病,一病病到快見四月了才好,真是叫人擔心死。”江淑妃拉著江柳蕙坐在軟榻上,就有宮女端來些幹果和點心。
江柳蕙臉色還是有些病態,看著宮女放下東西下去了,才說:“姑母,六公主說那日推我下去應當是沈……”說了一半,似乎有些忌諱,又不說了。
她不說了江淑妃也知道剩下的話,漫不經心的拿起幹果吃:“此事皇上也查了許久,可是當時沒一個人瞧見你在湖邊,所以凶手也就不好說是誰,但是那會兒沈清菡在太後宮裏,可是那證人是太後啊,說不準呢。”
模糊不清的概念會引導人往誤區走去,江柳蕙越聽越覺得凶手就是沈清菡,心裏升騰起陣陣怒意:“還好四皇子娶得是琅鈺郡主……”
江淑妃看一眼她,勾了勾嘴角,豔紅的嘴唇看起來格外妖媚而危險:“姑母等這一刻等了許久,如今真的能拉攏祥女了,卻又反而覺得不對勁。”
“有何不對?琅鈺郡主是祥女這沒錯啊,皇上下旨賜婚也沒錯啊?”她不明白,是不是宮裏的娘娘們都有這種患得患失的習慣。
江淑妃卻搖搖頭,寵溺的將剝好的核桃放到她的手心:“傻孩子,廢後才幾天,新後未立,儲君未定,卻把祥女嫁給我們鴻兒?”
江柳蕙麵色一喜:“這說明,皇上有意將您立為後,將四皇子……”
“不可胡說。”江淑妃食指點住她的嘴,笑得慵懶迷人,“姑母擔心,所謂的祥女並非是祥,所以想讓你入宮為妃。”
“呀!什麼!?”江柳蕙嚇得捂嘴,瞪圓了眼睛,“入宮?!”
江淑妃點點頭,徑自從一側拿出一個花色綢緞裹著的東西,緩緩展開,裏頭是鳳印盒子,誰都知道盒子裏裝得是什麼。
“你若入宮,咱們就能同心協力扶持你哥哥,往後這個東西,就在你我之手了。”像是某一種誘惑,她將江柳蕙的手緩緩放在鳳印盒子上,感受到她一瞬的驚顫,然後緩緩壓在盒子上。
她知道,人都是貪婪的。
大公主即將出嫁,皇上原本打算風光宋家,結果因為薛家的事情,也隻能草草了事,有人傳她瘋了,整日縱歌聲色,一或者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公主府裏恍惚發呆。
沈清菡一席藍色宮裝,站在某處樓台之上看著皇宮的景色,流青用輕功緩緩落在身後:“小姐!我查清楚了,她根本沒有瘋,還到赤溟樓來買王水呢!”
沈清菡點頭,她早就料到這個皇甫蓮不可能就這麼瘋了,她的靠山沒了,隻能裝瘋賣傻企圖引起皇上對這個女兒的一點慈愛,但是一個廢棋,皇上又怎麼會施舍慈愛給她?
流青皺了皺鼻子,對著空氣中的百花香味十分不滿,果然皇宮裏最不缺的就是女人的脂粉香,每路過一個宮殿就有一種味道。
“小姐,喬娘來信說,查到薛浩和皇甫月藏身之處了,在北漠。”
“嗯,看樣子北漠的大皇子還不舍得丟手裏的這些棋子。”她太了解這些人的想法了,為了自己的野心,一張牌也舍不得丟掉。
“可不是,隻是皇甫月似乎過得並不好,懷有身孕了,薛浩雖然寵她,卻不耐寂寞招惹北漠的女子,皇甫月這段時間差點沒氣死!”流青說得幸災樂禍,誰讓皇甫月敢背叛小姐,自食惡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