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童老家是雲南的,山青水秀賦予了她的美麗和柔弱,她有一頭烏黑濃密的長發,那頭發及到臀部以下,像瀑布般懸掛腦後,童童有一雙很妖媚的眼睛,看著你的時候總有電流劃過,不是特紮眼的美卻足以迷惑眾生,因為雲南民族比較多,又多是能歌善舞的,所以童童歌聲和舞蹈成了她引人注目的法寶,我看過幾次她的舞蹈,第一次是在老板的宴會上,一出場就震驚四座,形雲流水的飄逸,柔中帶剛的張力,我當時和王浩坐一個桌,他夾的一隻煙已經燃盡就快燒到他的手了,煙霧繚繞中他眉頭緊皺的盯著舞台上飛舞的身影。"你認識她?"我問王浩,王浩半天沒有回應,最後狠狠的把煙屁股摁進煙缸,低咒了一聲"賤貨"起身心不在焉的走向洗手間。宴會結束王浩拉著我去喝酒,我才知道童童和他的故事,童童是三年前來的這座城市,比我晚了兩年,和我們這些奮鬥打拚的底層人不一樣,她們家很有錢,一個販毒世家,有著上百畝的地都在種毒,有地下毒場和跑馬場,有堪比軍隊器械組織的私人護衛隊,按她的說法,他們家以毒為生,前撲後繼,父親被抓就叔伯幹,叔伯被抓就兄長幹,總之是一種如生物鏈的循環過程。童童15歲就跟著哥哥四處販毒,看慣了黑暗和肮髒,但偏有一張純正無邪的麵容,任誰也不會把她跟一個毒梟聯係在一起。王浩和她是在一個酒吧喝酒的時候認識的,童童就那樣一發不可收拾的喜歡上了王浩,說不清是什麼原因,王浩說她是個瘋子,極端的瘋子,在她那張天真無邪的麵容下有的是一顆如蛇蠍的心腸,在酒吧的那晚,童童為趕走王浩身邊的女人,居然和另一個女人打賭看誰敢往自己的身上紮一刀,她真的紮了,很深,滿地的鮮血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也撼動了王浩的心,從那一晚之後,她就追隨著王浩。
王浩來了我們公司後,她也跟來工作,王浩對於她的糾纏是痛苦的,幾次跟她攤牌,可是童童就是不肯放棄,這樣的執著讓人不知道該敬佩還是該憤怒。
聚會持續了很晚,等散了後,他們又三三兩兩的去續攤,我開車送王浩回家,一路上雲兒和王浩嬉笑打鬧,我冷眼旁觀。我感覺得到王浩對雲兒的心思,應該是早已超出了兄弟的範疇了吧,心裏有一絲絲的酸澀劃過,不明白為什麼,我是替雲兒高興的,王浩雖然風流,可我能感覺到他不是花心,是未遇到那個人吧,聽王浩說過,他以前有過一個女朋友很賢惠的那種,他們在這個繁雜的社會過著平淡的生活,可惜天不遂人願,女方的家長堅決反對,隻因王浩當時還是一個窮小子,一文不名,於是在一個良辰美景的夜晚他們分手了,也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王浩就封閉了自己的心吧,人都會在被狠狠傷過之後才不願再邁出一步吧,不是這個社會真的虛幻,而是真實的都太殘忍。現在的都市人為什麼都愛看動畫片和科幻片,為什麼辦公樓裏的白領都愛看穿越小說,應該都是因為這個道理吧,真實的人生太殘酷,虛幻的故事無法生存,矛盾的存在著卻互不影響的幫助人們前行。
送王浩到家後,可能是真的鬧騰累了,我和雲兒回到家洗漱完畢就立刻回各自的房間倒頭就睡了,麗莎可能不回來了吧,那麼愛鬧騰的人怎麼會舍得回來,可是天蒙蒙亮的時候,我和雲兒同時被一陣雜亂的敲門聲給吵醒了,對於夜生活過慣了的人,這樣的騷擾無疑是要小心被我們打罵的,我披了一件睡衣出來開門,雲兒站在自己房門口一臉鬱結和睡眼惺忪,我心頭一軟,讓雲兒回屋接著睡,雲兒伸了個懶腰打個哈欠點點頭,轉身回房,門都沒鎖,就撲到床上接著會周公去了。我拉開大門迎麵撲來的是溫香軟玉的身體,我被壓得沒站穩,差點倒地,我身上的那位卻滿足吐著酒話,張牙舞爪的,我這才看清是麗莎,一邊埋怨著她,一邊將她扶到沙發上坐下,她好像很難受,要吐的樣子,我又連忙去找垃圾桶,順便拿了一條毛巾倒了一杯溫水,這樣一折騰,天已經亮了,我也沒有了再睡的心情,將她收拾妥貼後,我下樓開車去買早點。雲兒喜歡吃東城那邊的包子,難得起一次早,不如給這丫買她的心頭好,去東城要路過王浩家,也不知道這丫醒了沒有,信手給他撥了通電話,也算是一種變態的報複想法,被人吵得沒覺睡,怎麼也得拉個墊背的吧,於是就出現了另一個哈欠連天穿著睡衣裹著大衣的男人站在路邊打瞌睡的場景。載著王浩去吃早點,去了馬市街的早點鋪,那裏早已排滿了長隊,我不禁感歎我的生活早已脫離了正常。王浩隨意的找個位置坐下,手撐著頭繼續打著瞌睡。我排隊買票又忙著去拿飯,忙的我跟蒼蠅似的,終於一切就緒,坐到王浩旁邊推了他一把,他一臉不情願的拿起一個包子就塞進了嘴裏。
一頓飯吃完,王浩也清醒了,站起身扭動了兩下,拿起桌上一根牙簽,剔了兩下後就那麼咬在嘴裏,含糊不清的跟我說,萱兒,今天得謝謝你,我在這裏過了六年了,前兩年生活有規律朝九晚五,天天有早點吃,這幾年別說早點了,回到家連口熱水都沒有,所以也不想回家,今兒要不是你想著我,我還真快忘了早晨的空氣什麼味兒了。我看著他,又看向街上的行人,有點東西堵在胸口,是啊,我也有多久沒有看到清晨的陽光了,這久違的清新讓我貪婪的想把它全部吸進肺裏,我們隻是過慣了夜生活也不得不留在夜晚,可是我們更喜歡朝陽,那至少能代表我們還很年輕。回去的路上我們一致表揚了麗莎對我的騷擾。王浩跟我回了家,我們決定今天休息一天去近郊散散心,厭倦了燈紅酒綠紙醉金迷,我們今天主打清新自然。到家把兩個女人給死拖活拽起來,雲兒還好又聽說今天請假去玩就有了精神,我們都瘋狂的開始想念清晨,麗莎就要崩潰了,宿醉昏沉又不想錯過難得的節目,隻能頂著熊貓眼囫圇的吃了兩口飯就追隨我們而去。今天是個好天氣好像老天爺也難得的給了我們麵子,我們幾個今天一色兒的毛衣配牛仔褲,簡單隨性,沒有討厭的工作,色迷迷的客人,沒有化妝品沒有香煙,就是一群年輕朝氣的比陽光還耀眼的我們,阿木,瘦猴和柚子知道後也尾隨我們而來,就這樣三輛車七個人出發去找我們的清新空氣。我們中午到了雲港海邊,雖然已經十一月了,海邊清冷的沒有遊客,可一點也沒影響我們的興趣。在海邊嘻戲了一會等阿木聯係好遊艇後,我們大呲呲的登上公主號的遊艇,王浩開掌舵,雲兒也難得的撒了歡站在夾板上大喊大叫,或許受她的感染,我們都跑過去吼了幾嗓子,柚子更是唱起了大海航行靠舵手,王浩因為掌舵就跟著起哄惡搞的吼著,瘦猴則跑到下麵去弄我們帶上來的那些吃吃喝喝了,阿木很安靜的躺在桅杆下凝望著天空,不知道是不是又在想他死去的女友了。瘦猴端了酒和飲料上來,我走過去拿起一杯紅酒,王浩將船停下,走到我身邊一把將酒奪走一飲而盡,然後轉頭趴我耳邊說了句,女人,今天別喝酒了。我一愣,對上他的視線,沒來及抓住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情素,他就又恢複了一慣的玩世不恭,雲兒和麗莎手挽手走近,麗莎笑的曖昧的說,浩,你幹嘛非搶萱的酒啊,是不是想間接接吻啊。說這話的時候除了麗莎,我和雲兒都震了一下,雲兒眼中一閃而過的緊張我看的清明,接著她就轉過頭目光落在遠處,我明白了,雲兒生氣了,但是為誰生氣就不清楚了,我正想解釋,那杯酒我根本沒碰,誰知王浩突然欺身過來迅速的吻上我的唇,突來的濕潤和溫熱讓我忘了拒絕,幸好他也未做停留,他邪魅的笑著轉頭對張大嘴巴一臉不可思議的麗莎挑眉說,我王浩從來不用靠間接接吻來泡女人,想要,我就會直接得到。那麼自然又充滿霸氣的話,讓我無法言明心裏的感覺,我清楚的知道那不是一個單純示威的吻,雲兒一直沒有回頭,那抿成一線的唇壓抑著不明的怒氣,我趕緊收拾慌亂的心情繞過王浩,上前拉起麗莎和雲兒的手,笑著說,這丫瘋了,咱們別理他,走吃東西去。拉著她們就走,麗莎的話也被留在了風中,回到船倉,我拿了一堆吃的放在我們麵前的小桌上,回頭看著雲兒,麗莎跑去和男生打牌了,雲兒側身看著窗外,剛剛我拉她的時候明顯得感覺到她周身的僵硬,我在猜測她生氣的原因,是為了他?還是...我?我知道雲兒很在乎我,在她眼裏我就是她的家人,可她也不至於為了剛剛的事生氣啊?那應該就是為了王浩吧,如果雲兒真的喜歡上了他,那是好事,王浩雖然不是特別有錢跟葉榮昌肯定沒法比,可是他有很多條件都是葉榮昌拿錢都得不到的,就最重要的單身和已婚這兩個身份就不用再比其他了,雲兒不可能一輩子這麼跟著葉榮昌的,我也不會同意,雲兒以後一定要嫁人,而葉榮昌絕不會娶她給她名份,那王浩就成了好的選擇,王浩至今單身又沒正牌女友,前途光明(葉榮昌肯定不會為了一個女人丟掉一員得力幹將的),人又長的帥氣英俊。這所有的條件都預示著雲兒選擇他的正確性,這樣想著,我就覺得我要幫助雲兒,我削了一個蘋果遞給雲兒,雲兒接下,臉依然對著窗外,我拉起她的手逼著她看我,我問她是不是喜歡王浩,她臉上一僵,手也緊張的出汗了,她的默不作聲讓我的猜想變得篤定,我拍拍她的手沒有再問下去,突然覺得倉裏很悶,起身端了兩杯酒走出去,上樓梯前我看到雲兒欲言又止的表情。海風撲麵而來,讓我精神一振,走到王浩身邊將酒杯遞給他,他看了我一眼接過,又看到我手中的酒再次皺眉,"女人,我說你怎麼這麼不乖,今天難得輕鬆一天,就不能裝裝小女人不喝酒"他作勢又要搶走,這次沒讓他得逞,我輕巧轉身躲開他,喝了口酒,有點堵氣的情緒"你管我,我又不是你的女人,再說酒比飲料好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