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鳳翔城(1 / 2)

公元901年,朱溫被唐昭宗封為梁王。卻起了逆賊之心,把唐昭宗與其子女從長安劫持到陝西鳳翔城。

昭宗與皇子李祚,公主李季搖在鳳翔城圍被困了一年多。城裏因為糧草盡缺,餓殍遍野。竟出現了人吃人的現象。“人肉每斤值百錢,犬肉值五百錢,每日進奉禦膳,就把此肉充當。”然而百姓饑餓難耐,怨聲四起,為得活路鋌而走險。一時間,燒殺搶奪,舉旗造反,民間烏煙瘴氣,形如地獄。

昭宗皇帝本是心地極為慈悲之人,見世人同族相殺,兄弟反目,於是身心具損,竟一病不起。公主李季搖與皇子李祚日夜伺候於榻前,亦是傷心欲絕。

皇帝見子女受苦,更是傷心,忍不住歎息:“若不是朕輕信奸逆讒言,何至於淪落至此,讓你們與我受苦,若是早日察覺朱溫狼子野心,及時將他鏟除,朕也是少了這許多罪孽!”季搖公主俯身於榻前,滿眼含淚“父皇放心,此事便讓兒臣替父皇分擔,兒臣此生便是豁出性命也要讓父皇出鳳翔城,捉拿朱溫逆賊!”

此話一出,皇帝與皇子李祚皆是震驚,李祚連忙扶起季搖,溫聲說道:“皇妹有這心意是好,隻是如今朱溫大軍圍城,他逆賊之心,豈是你能控製的?”季搖眼底閃著決絕,複又跪在皇帝榻前,低頭輕聲在皇帝耳邊耳語了一番,皇帝聽完後麵露痛苦之色,悲切的點了點頭。

季搖轉身,站在大殿中央,聲如洪鍾:“父皇有旨,宰相韓全誨護主不周,賜白綾!”

此語既出,周圍便議論紛紛,李祚道:“季搖,這真是父皇的旨意嗎,宰相韓全誨一直以來對我大唐忠心耿耿,此乃世人皆知,為何要殺他!”此刻季搖眼中也早已沒了神采,灰暗一片,聲音也低沉縹緲:“事到如今,我們不可在這城中引頸受戮,唯有出城去才有機會剿滅逆賊,此時若把宰相與眾位宦官的首級獻給那朱阿三,向他示弱,他或許會放我們出去。”她看向李祚,又說:“宰相智珠在握,必定是明白的。”

這句話,她不知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李祚。

半響,前去行刑的宦官前來複命,首級已交到朱溫手中,一切順利。季搖聽罷,沉默了片刻,輕聲道:“宰相他,可有什麼話留下。”那宦官一臉茫然,“並沒什麼特別的,韓大人隻說,自己護主不周,罪該萬死,皇上留命到今日已是開恩,隻望我大唐江山千年萬年,連綿不絕。”

良久的沉默後,季搖才開口對那宦官說:“退下吧。”

隨即殿內空無一人,季搖握緊了拳頭,麵朝西方拜了三拜。

“宰相大人遺願,季搖粉身碎骨,必將完成。”

十日後,通報城外消息的將士回來,季搖急忙站起來問道:“可有什麼消息了。”來人搖頭,也是一臉的悲憤與無奈。

季搖聽罷,直直的往後退了兩步,旁邊侍女恐她跌倒,都連忙去攙扶,季搖卻將她們一把推開,向後跌坐在座上。自首級送到城外起,已有十日了,朱溫仍沒有一絲動靜,難道是自己一開始就想錯了,宰相與幾個宦官根本滿足不了朱溫的胃口,他是非想要做皇帝的!

季搖隻覺得胸口悶的緊,似要炸開一般,撫著胸口,忍不住想咳,卻是一陣甜睲,直衝上喉嚨。

得知公主吐血,李祚急忙去看望,季搖見到他,支起身體坐在榻上,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李祚心中一緊,隻覺得季搖似乎是時日無多了,忙上去握住她的手,正欲安慰,季搖卻先抬臉望著他道:“我們是要死在這風翔城了,宰相大人他死的冤枉,全是我的罪過!”說罷又是一陣咳,似乎又要咳血,李祚焦急,連忙輕拍他的後背,不住的說些寬慰的話,季搖見兄長因自己而憂心,難免有些愧疚,勉強擠出一絲笑,隻道無事。李祚歎了一口氣:“隻願祖宗保佑我們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