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天定定的看著眼前之人,雙手依舊保持包紮的動作,僵立在半空。
顧小池捧起被壓疼的小手,吸了幾口涼氣。一不留神,身形一歪,被一股柔力扯入懷中,整張小臉撲地撞在墨天胸口處,淡淡地男性氣息縈繞鼻尖,胸膛寬敞厚實,兩相碰撞間,撲通的心跳聲傳遍身體每一處,讓人分不清到底是墨天的還是顧小池自己的。
被人這般拉入懷中,顧小池耳根有些泛紅,剛欲掙開,一道低沉聲音自頭頂傳來,宛如天際的鍾吟,滄桑而久遠,“你想起來了麼……我記得你和我說過,你人生最大的理想便是過上閑雲野鶴的日子。”
抬頭望向墨天,顧小池竟不知說什麼好,前世她是任人擺弄的棋子,時時掙紮在生死邊緣,嫻靜無憂的生活她自然一直夢寐以求。夢裏,她與墨天同看日出日落,樹下品茶彈琴,閑看天上流雲,每每夢及此,她都有些不願從夢境中出來,那種感覺實在是太美好,也太難得了。
“墨天啊墨天,你可知道你麵前的人兒,已不再是你當年的顧小池了,我空有其形,卻無其心。”顧小池心中暗歎,卻始終不忍心說出自己是異魂穿越而來。
一旁鉤芺見二人這般癡情,心髒猛地一窒,胸口處如同被插入一把尖刀,身體瑟瑟發抖起來,手掌急忙攙扶住牆壁,穩了穩幾欲倒地的身形,拖著虛弱的身體緩緩行出石室。
往事如煙,情深緣淺,教人如何看的透。
鉤芺便是那看不透之人。
美好時光如同指尖沙漏,稍縱即逝。
憶往昔,舊情如夢,回放眼前,一幕幕,一重重,隻讓人肝腸寸斷,淚流千行。
她尤清楚的記得,第一次見到墨天的場景。
那時她還隻是個小女孩,墨天也隻是比自己大上兩歲的小男孩。
……
一天,族內突然熱鬧非凡,人來人往烹菜備酒,收拾庭院,如同過節一般,鉤芺聽母親說,族內要來一位貴客。悄悄趴在大堂門口,隻見族長及族中長輩皆是聚集其中,片刻後眾人便是朝山林出口處趕去,鉤芺心中好奇,腳步便是不聽使喚般跟了上去。
說實在的,鉤芺長這麼大都還未出過這片山林,外麵的世界對於她來說誘惑極大,了解的途徑也僅限大人們所講的人類故事。
他們金鉤一族常年居住在片山林,鮮少外出。隻因為,他們自出生開始便是半人半蛇的模樣,人的麵孔,蛇的尾巴,外界之人都稱他們為蛇人,在人類世界中極不受歡迎。
在這片山林的出口處,有一道天然的迷霧屏障,外界之人很難進入,這也是他們一族能在此處長久繁衍生息的原因。
當眾人即將到達山林出口時,一道黑影浮於青雲之上,穿過迷霧屏障,自虛空中緩步行來,眉宇清明,如山間皓月,一呼一吸間,天地能量為之顫動,氣息悠長,渾身透出一股不凡,其手臂處還抱著一道較小身影。
見到來人,族長躬身迎道:“一早聽說墨河閣下即將前來,匆匆趕出,有失遠迎,實在抱歉。”
“族老客氣,今日叨擾各位了,來此處也是有一事相求。”墨河輕抬手臂,送出一股氣流,輕輕托起老者彎下的身形,極為客氣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