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林迦,這樣湊巧,盛想沒想到林迦會有這樣暴戾的表情,也不過幾拳,喬徹臉上就出現了流血的傷口。
盛想衝過去從身後抱住林迦,“林迦,你放手,林迦,他是我同學,林迦你住手。”林迦並不說話,隻是要掙開盛想的束縛,盛想繼續說:“你不要再打了。”
林迦側頭,臉上還帶絲微笑,“哦,為什麼不能再打了?”
那樣的笑,讓盛想心裏莫名地起了害怕,明明有好些話可以質問他,盛想隻能說:“剛才隻是意外。”
林迦挑眉,“哦,他和你接吻隻是個意外,什麼意外能意外成這樣?”
隻是說著話,突然地,林迦又暴戾起來,手動不了,直接用腳往喬徹身上踩。盛想尖叫:“林迦,你能不能不要胡鬧,我說了是我的同學。”
林迦聽了,停了手,黑著臉,拖著盛想就走,手勢粗暴,像是拖麻袋一樣,用力拖著走。
盛想的手微微發抖,她軟著聲說:“林迦,要去哪裏?我在聚會,你放開好不好,回去我再跟你解釋好不好?”見林迦沒反應,提高聲音,“林迦,你放開我,剛剛真的隻是一個意外。”
盛想還要說什麼,卻被林迦摔在沙發上,她頭發都散亂了,還沒坐起身,林迦直接抓著桌上的冰桶裏的冰塊,就往盛想臉上抹,搓揉地那麼用力,完全不顧及她會不會疼。盛想咬緊唇,隻是任他胡鬧,林迦卻不肯就此放過她,在她身後鎖著她的肩頭,手卻伸到前麵解她的衣服。盛想穿著開襟的毛衫,紐扣是淺白色的小貝殼,裏頭隻有一個抹胸,她局促至極,劇烈地掙紮起來,“你要幹什麼?”
林迦不顧她的掙紮,隻是要解她的衣扣,“盛想,我天天想著你,想著怎麼為你想想,你倒好,和別人到夜店開心,我看了你這衣服就惡心。我碰你一下你就生氣,別人碰你你卻笑得一臉燦爛。”
盛想抓著衣領,“小迦,隻是我們的畢業聚會,就快結束了。剛剛真是個意外,他隻是我的同學,你別這樣鬧。”
林迦低頭咬她的耳垂,聲音溫柔,說:“姐,你化這樣的妝,穿這樣的衣服,大半夜在這樣的地方,你還說是在同學聚會,你說我信是不信?”
盛想是在解釋,在回答林迦的疑問,林迦恨透了她這樣平靜溫婉的樣子,他低頭狠狠吻盛想的唇,用牙齒咬,咬得唇裏帶了血的味道,也不知道是誰的血。
喬徹剛蹣跚著跟進包間,看見林迦的舉動,詫異了一會才想起來要去攔,他手沒碰到盛想,就感覺眼前人手一揮,一個重重的耳光已經打到臉上。
林迦不屑地看著喬徹,“憑你也配碰她?”
盛想不敢置信地看著林迦那囂張而輕蔑的表情,她的手被他拽在手裏,抽不出來,盛想驚呼:“林迦,你怎麼能打人?”
林迦壓著她,低頭湊近她耳邊說話,親昵得如同竊竊私語,聲音卻不小:“怎麼,我打人你心疼了?不是說是同學嗎,同學你有什麼好心疼的?”
盛想隻覺窘迫難堪,眼睛裏都是怒意,氣得嘴唇發抖,卻說不出什麼話來。喬徹身上臉上都是傷口,再加這個耳光,實在是顯得十分狼狽,他衝動地想衝上去再打一架,被李悅和孟初一攔了出去。
林迦這次是和這件淺綠色的衣服折騰上了,也不管盛想反抗,隻想要把紐扣解開。
包間裏那麼些人圍著,盛想到底羞怕,隻是著急要掙脫,林迦又用力,居然將衣服扯裂開來,貝殼型小紐扣散落在地上。
衣襟敞開,裏頭是淡紫的抹胸,林迦也沒想到會這樣,他隻是生氣,想用自己的外套換了她這件外衣。
李悅和孟初一都愣住,也沒開口。
邵峰搭著江吉的肩膀看熱鬧。
盛想突然把淺綠色毛衫脫下來,扔到地上,“這樣你滿意了吧,你滿意了吧?我說了是同學聚會,你為什麼不肯聽?你還莫名其妙打我同學,莫名其妙說一些難聽的話。你,你……”
明明想表現得淡然,但眼淚卻瞬間落了下來,盛想心裏那麼委屈,這合該最信她的人,這個總對她好的人,卻這麼的傷人。
她半裸著上身,頭發已經散落下來,她在哭,那麼狼狽不堪。
不僅要被這個人傷了自尊,還要被自己傷自尊。
李悅撿了地上的衣服遞給林迦,林迦要幫盛想披上,盛想打開他的手,又打他,握緊拳頭用力地打在他的身上,一下一下,用盡了全力,她一直在哭,林迦任她打,盛想眼淚流了滿麵,嘴唇發抖,說不出話來。
很想問,為什麼。
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為什麼他要這樣對她?
那個少年,騎著自行車帶著她去醫院,路旁有開了一路的黃槐,她母親在醫院裏住了好長時間,她對他說:“我真害怕。”他說:“有我呢。”他說:“別怕。”
盛想低垂著頭用手臂擦眼淚,有些委屈,有些無辜,有些想不通。林迦已經很久沒有見過盛想這樣哭泣,忍無可忍,毫無章法,極度委屈,像是沒辦法的孩子,他看著她的眼淚,手足無措,他想說點什麼,卻說不出來。
盛想終是忍不住說出口:“你這樣對我,不過是仗著我愛你。”
那年他吻在她的唇上,空氣中有微小的粉塵在飛揚,地球上有許多植物的花粉附著在那些粉塵上麵,那是愛在空氣裏飛。
林迦伸手抱住盛想,盛想心裏難受到了極點,她踢他,她打他,她不肯讓他抱,林迦隻是緊抱著她,並不鬆開。
林迦吻她的頭發,“以後我不會這樣了,真的不會這樣了,你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