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癡心難改(1 / 2)

“你想清楚了麼?”慕容桓站在高大的樹藤屋上盯著狐小七的一舉一動,一道高大的身影躍到了狐小七的跟前,氣氛有些壓迫,他盯著狐小七的眼睛,冷漠,決絕,狐小七冷冷一笑,反問道:“我從何辨證真假?我憑什麼相信你?”

她的笑容太過刺眼,大眼睛如同燈籠一般看著慕容桓,嘖嘖說道:“堂堂南詔三皇子,也不過如此。”

“二哥是未來的帝君,豈能讓你這妖狐毀了前程?”他劍眉星目,氣度不凡,又似身不由己般歎氣道:“生在帝王家,豈能被兒女情長左右。”

狐小七一愣,周圍的巨大海棠花紛紛被吹落,掉在她身上,花瓣本來就是沒有重量的東西,但砸的她心口疼,在戰場上,殘陽如血,他摟著她輕聲言語道:“待我君臨天下,定要讓你陪我看這萬千江山……”

他說的極其自信輕鬆,仿佛所有的東西都唾手可得。

那是狐小七記憶中,她最喜歡的樣子。

狐小七眸中劃過一絲黯然,轉瞬即逝,“好,我答應你。”

慕容桓從腰間取出畫像,解開草繩,畫軸展開,畫上的男子坐在山野間手持草藥,男子目光溫柔的看向身旁的白狐狸,白狐狸乖巧的俯臥在男子身旁,而白狐狸的尾巴有一處輕微的紅毛,若是不仔細看,定是不容易讓人發現的,畫軸的落款處是一個‘月’字,‘月’字分明是用血沾染上的……足以證明此畫的年代久遠了……

狐小七腳步踉蹌,竟然笑出了聲,慕容桓微微錯愕,本以為看到此畫的她,會胡攪蠻纏,惱羞成怒的質問他,可是她依舊在笑,她的笑容笑的特別難過,甚至比死還要悲痛。

“它是陰陽家四少爺的守護靈獸,隻不過十年前,陰陽家因受到盤古碎玉的牽連,慘遭滅門。”慕容桓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寒冰門與陰陽家是世交,得知消息的師父帶著他立即前往陰陽家,卻發現恢弘的房屋已倒塌,殘骸和鮮血飛濺一地,灼紅了他的眼,那一年,他十歲。

可是忽然,狐小七身上展露星星點點的光,據說青丘九尾狐有一種失傳已久的秘術,因秘術代價太過於殘忍,被青丘國人定義為禁術,修成人形擁有千年道行的九尾狐狸以耗損自身修為可尋覓世間萬事萬物,能使用這種禁術的代價要麼失去尾巴,要麼丟掉性命,慕容桓看到她裙角揚起,周圍的靈力都被強大的妖力所聚攏,樹藤開始從地下拔地而起,不斷向上蔓延,整個地麵開始劇烈抖動,他雖多年不曾過問朝政之事,但也對狐小七略知一二,當年二哥深困蠻人密室,狐小七就使用了此等禁術,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二哥解救出來,代價卻是當著眾人的麵失去一條尾巴,身心早已千瘡百孔。

九尾狐狸,九條尾巴,而狐小七的尾巴,早已沒有了。

慕容桓想要伸手拉她,卻被強大的方陣禁錮住,她略抬頭,眸光流轉,她苦笑的站在方陣中,“千年道行於我而言,無非是生命的延續,阿九的下落,是我活在人世間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的一生,自從遇見慕容徹的那天,就不一樣了,我從不曾記恨他,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的國,他的百姓,甚至為了我,他的手上沾染上無辜人的鮮血,為了我,與南詔皇帝作對,我狐小七活了千年,第一次覺得負疚……”她眼裏源源不斷地湧出淚水,原本以為,在藏劍山莊等人的降妖劍刺進心口之時,心就死了,可一想到與慕容徹走完一生的人,終究不是她,心還是疼的厲害,都說皇宮是一座囚籠,世人說她修為再高,也逃不出那裏,隻有她知道,慕容徹在那裏,她能去哪兒?囚住她的不是高達宏偉的宮牆,而是她的心。

她無力地癱倒在地,她身上漸漸沾染了鮮血,她的嘴角開始滲出鮮血,不知什麼時候,白海棠花開始紛紛飄落,輕輕落在慕容桓臉上,狐小七意識模糊之前,她看見身上的一束光強烈的脫離方陣,向別處飛去,她強撐起身子,執意追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