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裏出了事。
陳府尊一大清早就被吵醒了,還沒有來得及接待拜年的人,就被請到了後院。
後院來了大夫。
“怎麼回事?”斯文儒雅的府尊大人,此刻眼眸陰鷙,噙著雷霆盛怒。
關押在牢房裏的瀾姑娘,被人捅了三刀,劃傷了臉,麵目猙獰。
此刻,大夫已經在救治,陳府尊退了出來。
兩個牢卒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拉下去,打二十大板,慢慢再審!”陳府尊見他二人半晌不開口,沒有耐心的大手一揮,讓衙役將他們押走。
牢卒這才知道掙紮。
一個滿臉麻子的牢卒,使勁磕頭,把額頭都磕破了,言語倉皇解釋來龍去脈。
他說昨晚甘東家來了,給所有人送了吃的。
“......小人瞧著是不對勁,昨晚啥時候醉倒的都不知。小人酒量很好,別說三壇,就是三缸也要緩緩的。醉得那麼人事不知,的確蹊蹺!”麻子急促狡辯,生怕陳府尊不相信他。
陳府尊的怒焰卻消了些,他聽進去了,麻子看到了希望。
陳府尊沉穩的思量了片刻,去升堂,吩咐衙役捉拿甘東家。
大夫替薛瀾處理了一通,說:“府尊,犯人傷得太重,隻怕活不成了......她身上三處傷,臉也被劃花了,何等殘忍.......”
醫者仁心,這位大夫對薛瀾的慘狀於心不忍。
“您再試試,定要救活她。”陳容楓道,“她是重犯,若是死在我任上,我以後還有什麼前途?”
大夫低眉順目道是,心裏卻罵狗官,人命當前,他卻隻想著自己的政績。
重犯死在牢裏,對陳容楓的政績確有很大的影響,大夫心知:“救不活這位姑娘,府尊大人也饒不了我。”
破家的縣令,滅門的府尹,小小郎中怎麼惹得起他?
於是,這位大夫拚盡了能耐,拿出看家的本事和珍藏的藥物,還真將薛瀾的命保住了。
陳容楓大喜,賞賜了大夫五十兩銀子。
同時,陳容楓大年初一就開印,聲勢浩大審理此案。
“那位姓甘的,是臘月二十七才租了鋪子,草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當天就告了自家夥計偷竊。”
最大嫌疑人甘東家的鋪子,是臨時租的;他的夥計也是當天告的,買通了衙役和牢卒,關到了大牢裏。
昨夜,那個夥計跑沒影了。
“去搜他的鋪子!”陳容楓吩咐道。
搜了半晌,犄角旮旯都搜遍了,沒有發現任何證據,隻有幾張廢棄的紙,上麵寫了幾行字,隱約是給自家伯父的。
最後,陳容楓還是找到了一個信封。
“伯父邵瑭親啟”,信封上是這樣的落款。
“邵家的人!”陳容楓肯定道,“是邵家的人來報仇了!”
薛瀾殺的那兩個人,其中一個的住處已經尋到了。在那人的住處,衙役們找到了路引和文牒,就知道死者叫邵華傾,是江南西路邵家的。
陳容楓這席話,很快就傳開了。大年初一就升堂,是個話題。平常百姓都要拜年串門,正愁沒有八卦。
有了這件事,就有了極佳的謠言。於是,這件事很快就傳開了,速度迅捷。
“邵家,是出了九任國師的邵家嗎?”百姓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