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曉冉雙臂勾住丈夫的脖子說:“我希望你能找回過去那個自己,親愛的。”

李輝眉頭微皺,心裏卻覺得回到過去是不可能的,有些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

他把妻子的手臂拿下來,微笑又無情地說,“好了,我們吃飯吧。”

舒曉冉的笑容漸漸收斂起來,看著丈夫去女兒的房間,慢慢消失的背影,她把手裏的肥皂雕刻緩緩收了起來,放回原處。

蹲在地上,把快遞盒子裏潔白的畫布拿出來一個人抱著走進書房,她知道丈夫不關心自己這些東西,除了碧姐,她再也找不到任何人來聊她畫的東西。

她想著做不成一個媒體人,她寧願做個藝術家,在教書的過程中,她看了很多很多名人的藝術作品,她喜歡的東西懂得人很少。

她似乎不知道如何處理自己和丈夫之間巨大不同的問題,她渴望被丈夫了解自己的世界。

打開書房的門,赫然映入眼簾的是一副油畫,畫中有一個破舊的房子,天空是灰暗的,地上充滿了荊棘,門口坐著一個老婦人正在掰玉米,金黃色的那種,是畫上唯一的一抹亮色。

她畫這幅畫已經花了一個星期,她確信丈夫已經看過了,但是丈夫從來沒有過問,她為什麼畫這個。

恐怕他不問,也不會有任何人來問,她摸著畫布,眼睛濕潤了。

李輝和孩子已經在飯廳盛飯了,他看妻子去了書房,又大喊一聲,“小冉!吃飯了。”

舒曉冉沒有回應丈夫,她用一塊白布蓋住了這幅悲哀的油畫,然後抹了抹眼淚走出書房。

一家人吃飯的時刻,果兒也喜歡帶著書,一邊吃,一邊看。

舒曉冉摸著女兒的頭說:“寶貝,吃飯飯的時候不要看書好不好,我們說話!和爸爸媽媽說話嘛!”

果果看了媽媽一眼,依然用小手加點菜,吃自己的飯,然後看那本有圖案的故事書。

就好像完全沒有聽到母親在說什麼,既然我行我素,自從親眼見到陳寶華在家裏鬧的那一次,果果就很少再和父母說話。

變得不太像一個正常的孩子,隻有出門在外才會喊爸爸媽媽,話說的依然很少。

李輝覺得孩子心裏應該是明白了這個家發生了什麼,所以相對來說對小冉的態度冷淡,但是對他這個爸爸稍微多一點話語,想想也比較欣慰。

不要以為孩子就是孩子,雖然小,但是心智並不傻,能夠分辨誰在破壞這個家。

舒曉冉看果果也不怎麼搭理她,她尷尬笑笑,自己默默低著頭吃飯,也不再說話,臉上帶著一種不可捉摸的笑容繼續吃飯。

李輝看妻子有些落寞,他給她夾了一大筷骨頭肉,“多吃點,你身體還是太弱了。”

舒曉冉點點頭,眼角飄淚地說:“你也多吃點吧,果果小朋友現在四歲半了,是大姑娘了,有主意了哈!”

果果斜瞟著媽媽,笑了笑說:“媽媽才是大姑娘,果果是個好寶寶。”

一家人都笑了。

吃了飯,李輝建議一家人出去運動或者散步,然而妻子卻說想畫畫,他覺得很悶,說要下去跑一圈出點汗。

舒曉冉有些不悅,“那我陪你吧。”

這樣兩個人都出去了,家裏就剩下果果,她倒是一點也不怕,因為爸爸媽媽都說很快就回來。

慢慢走了一會兒,李輝開始慢跑,妻子有點跟不上,李輝隻好原地跑似的慢慢的。

黑夜的天空很美,因為有星星,李輝走在灰黑的小跑道上,問妻子,“蘇哲現在在幹嘛?”

妻子有些詫異,停了一下問,“你問這個幹嘛,我不知道呀!”

李輝喘著氣,跑著說,“沒有,就是問問,他把自己老爺子害成這樣,到底怎麼樣了?”

舒曉冉:“唉,這些事情你不要問我,我現在不想聽到這個人的名字。”

李輝心想,他才更不想聽到這個人,前陣子他貌似碰到過一次龔敏,不知道他們怎樣了。

對了,為什麼不去找龔敏問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