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蘇哲……算了,我知道是你做的,現在學校鬧得滿城風雨,都在討論蘇哲翻了強奸罪的事情……校長也自動請辭了。”

李輝:“那個你不要管。”

舒曉冉:“我沒有管,我隻是覺得……你這樣是真的毀了蘇哲。”

李輝對妻子的話置若罔聞,轉而問:“陳寶華給你的房子,你帶蘇哲去過嗎?”

舒曉冉:“沒去過。”

李輝心想,既然沒去過四樓,恐怕是經常在七樓了。除了七樓,還有學校,除了學校還有賓館……再想下去,李輝已經感覺自己要被那無邊的畫麵擊得粉碎了。

“我們離婚吧,舒曉冉。”李輝搖著牙膀子冷冷說。

舒曉冉聽了之後沉默了好一會兒,眼淚漸漸滲出來,“我知道你會說這句話的……隻是沒想到聽這種話從你口裏說出來是這麼難受……”說著就淚如雨下,但哭泣是無聲的。

她用披散的頭發遮住了臉,用餐巾紙捂住口鼻,李輝看不見妻子的神情。

李輝:“先擦擦眼淚吃飯吧。”

舒曉冉不言語,一個人站起身來走了出去,依然是捂住嘴臉,她似乎不太能接受丈夫這樣說,都提出離婚了,還一起吃什麼飯,吃的下去嗎?

她一個人低著頭在十月的街頭漫無目的地走,丈夫似乎並沒有要追出來的意思,她走了,他不會再追了?

舒曉冉腳步踉蹌,一步一步往前走,秋末的樹葉都由綠轉黃,在枝頭隨著一陣冷風紛紛飄下,舒曉冉的腳下都是亮黃的樹葉,這樣的樹葉襯在彩色花磚上很好看。

不知道該去哪裏,一隻斷線的風箏還能往哪裏飛呢?

風箏想飛得高、飛得遠必須有一根能夠係住的線,時不時拉一拉,扯一扯,天空中飛翔的風箏才能飛舞地更耀眼。

斷了線的風箏,隨便一陣風,就可以讓它倒載,直直地陷落在地麵上,或者落在枯枝樹梢上,被弄的亂七八糟,總之斷了線的風箏就是死路一條。

李輝仍然是一個人吃飯,很淡定地吃飯,還喝點小酒。店家的大餅臉老板娘走過來問:“那不是你女人嗎?哭著跑出去了,你怎麼不去追?!”

李輝:“那不是我女人,和我沒什麼關係。”說完繼續吃。

那大餅臉老板娘訝異地望著李輝,“哦”了一聲,用圍裙擦著油漬的手,繼續忙碌去了。店裏人少,看熱鬧的人也沒幾個。

對於李輝來說,說出離婚兩個字不易,說出來的話就收不回去了。雖然他一早想好今天就說,但沒想到妻子會哭著跑出去。

如果自己是追那不就說明錯在自己?就算心裏再難受,也要裝成沒事人。吃著飯,嘴裏卻沒有感覺到任何滋味,臉上明明看起來表情尋常,但是心裏卻在淌血似的難受。

李輝終究沒有追出去,自己吃了一點也吃不下去了,他還準備說說果果的事情,可是妻子跑了。

她竟然如此懼怕離婚。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舒曉冉走在自己沒來過的街道上,看著陌生的人在自己身邊走來走去,但是沒有一個長得像李輝。

他沒有來找她,沒有來嗎?還是在後麵?不能回頭,她已經無法回頭了,她不敢回頭看,怕他就在後麵,更怕不在。

走著走著,舒曉冉看見一個老人,坐在一個小雜貨店門口,像極了李輝的母親,忽然想起來李輝母親還指認她是殺人凶手……

如果和李輝離婚,又被指認成殺人凶手,恐怕餘下的日子就是死路一條,反正不管怎樣都是死路一條吧?

想到這裏,舒曉冉開始往回走,承認自己的做過的錯事,但絕不蒙冤承認她沒做過的事情!

舒曉冉暗暗感覺,真正殺死李輝父親的人,是李輝的母親!

想嫁禍給自己?沒那麼容易!竟然當著自己麵侮辱母親是狐狸精,舒曉冉的怒火徹底被點燃。

李輝媽媽不僅害死了他爸爸,還害死了舒曉冉父母……!

血債血償,不然自己就算死也是白死,父母大仇算是清楚了,舒曉冉擦掉眼淚,不再顫抖,不再哭泣,不再懦弱。

仇恨一直是她活下去的動力之一。

人生如果就是如此無趣,如此讓人憤怒,如此孤獨,為什麼人還要苦苦延壽,活下去,總需要一點快樂吧?舒曉冉這樣想。

不知道李輝走了沒有,但願他還沒吃完,但願他能稍微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