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輝看了之後,感覺這個姚茉莉貌似挺失落的樣子,要不要約她聊聊?這麼久沒見了,李輝真想找她聊聊。
李輝最近一直想找人說話,妻子已經不是那個特別願意側耳傾聽的女人了,她總是在玩自己的。
姚茉莉的出現,讓李輝仿佛找到了一個舊相識,或許不能說有多好。
但男人都對自己上過的女人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畢竟有過肌膚之親,這一層曖昧關係是友情和愛情的催化劑,能夠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
還有什麼比上床更親近的事情?沒有了。
李輝鬥膽發了一條短信:唉,我還以為你從此過上了錦衣玉食的富婆生活,看來你也有你的無奈。我見著你就像見著一個久未謀麵的老朋友,我們哪天找個咖啡廳坐著聊聊天?
姚茉莉:可以啊,不過時間上我們選一個上午或者中午行不行?因為晚上他不讓我出去。
李輝:可以啊,這有什麼不行的?
發了之後李輝心想,她男人真是傻逼,晚上不讓出門就能管得住女人?女人想做就能做,就算是早上出買個菜的時間一樣可以和奸夫來一次。
管得住女人的身子,管不住女人心是沒用的。姚茉莉發短信的口氣,有種怕老公的樣子,可見他們不是很和諧。
唉,不能總往那方麵想,也許是因為妻子總是不願意和自己那樣。
唉……妻子如果能完全滿足自己,自己也不會想一下就硬。還好是一個人在開車,萬一姚茉莉就坐在自己身邊,恐怕李輝更加把持不住。
總是幻想,李輝都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邂逅了姚茉莉,自己入魔了似的,李輝甩甩頭,開始想自己的采訪,自己最近的稿子,想之前費啟東的砍人事件。
雖然自己發了稿子平複了費啟東的問題,但枝城計生局的人肯定還是對自己懷恨在心,因此主編也一再囑咐,讓李輝小心一點。
不過計生局已經死了人,他們也該人人自危,不太可能再出來犯事。李輝是這樣想的,如果計生局繼續逼迫窮苦人,隨便訛錢,恐怕接二連三會出現砍人事件。所以他並不是很擔心。
不過現在他有些牽掛費啟東一家的生活情況,聽說他們的罰款已經調整了,按道理來說死罪變成精神病判決應該是一種救贖。
不過到目前為止,費啟東一直沒主動再和李輝聯係,沒有說一句謝謝,這是很奇怪的事情。李輝並不強求別人來感謝自己,他就是好奇,照道理說救了命,他們至少會打個電話之類報平安吧?
費啟東在監獄的時候千恩萬謝。出了監獄就沒了音訊。
李輝忍不住給費啟東打了電話,沒想到費啟東沒有接電話,倒是他老婆接了電話在說話。
“喂你好,我是李輝。”
“哦哦,李記者,你好,你好!”
“你們現在還好嗎?”
隻聽電話那頭沉默了一陣,忽然傳來費啟東老婆的哭聲,“……嗚嗚……李記者,現在街坊鄰居都以為老費是神經病,都不願意跟我們來往了,我們的大女兒和二女兒也偷偷離家出走了,唉……我……我不曉得這是為什麼,我跟他們說他們都不相信……”
李輝一聽,心驚膽寒,“這是怎麼回事,你們的親友難道不是站在你們這邊的?”
“新聞一出來,他們都說不止老費的奶奶是精神病,說老費的媽也是精神病,婆婆很年輕時候就死了,我也不清楚,外麵人真是壞啊,一直說我們壞話,唉,老費準備說要搬家,但是現在的房子還不能賣。因為大家都覺得我們家有晦氣……嗚嗚……老費前兩天去買煙,別人都問他是不是真的有神經病……老費這段時間很鬱悶,茶不思飯不想的……”
李輝聽到這裏,心裏越來越沉重了。自己究竟是幫了別人還是害了別人呢?
“怎麼會這樣呢,你們村的人難道不恨計生局??”
“唉,我們村的有的人不敢生,所以也不犯法不罰錢,不會得罪計生局啊,這種才是大部分,隻有那幾戶超生的才支持我們,那些不敢生兒子的看我們沒事的人,他們不快活啊!現在我就怕老費被逼出神經病來,他都幾天晚上睡不著覺了!”
“哦,我現在都不知道我究竟是幫了你們還是害了你們。唉……”
“李記者,你千萬不這樣說,你當然是救了命,是幫了我們,隻是這個世道是個壞的,不同情我們反而怨恨我們,我和老費沒找你致謝,就是因為我們太窮了,準備賣了秋穀之後再去謝你!唉……老費進屋了,我掛了,李記者我們過段時間去找你。”說著大嫂匆匆掛了。
……悲哉。
李輝萬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心情變得沉重起來。人死是最最悲哀的事情,然而人活著,卻不被世人理解支持,難道不悲哀?
自己隻想其一不想其二,唉……不管怎麼做,都是與這個世界為敵,李輝忽然陷入一種不可自拔的抑鬱情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