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弄我呢?”劉偉的語氣有些不滿,她以為杜斌在撒謊,就說,“你是主管教育的,他帶隊來調查一中體育館倒塌的事,你還能見不著?”
“事是這麼個事,”杜斌知道她誤會了,解釋說,“可我確實沒見到他。
聽說他是下午才到的,也許現在他正和玉林市長交流意見,還沒輪到我呢。”
“也是,”劉偉說,“一中體育館倒塌,是安全事故,他肯定要先找安全監督局、建設局、公安局和政法委的人了解情況。”
杜斌沒說話。劉偉繼續說:“哎,我聽省委組織部的人說,年末換屆和這次機構改革一起搞,精簡的機構和人員挺多。”
“是嗎?我沒聽說。”
“黨委這邊,隻設一個專職副書記,政府那邊,副市長精簡一半,隻設五個副市長,而且那些調研員、督導員和助理什麼的,一律不再配備……杜斌,還有幾個月了,你不急嗎?”
“急啥?我到時就回省作協了,我有啥急的?”
劉偉見杜斌談話的興致不高,閑聊了幾句,就把電話掛了。
第二天早上,李明達就回省城了。他委托省安全監督管理局的副局長和王保平,繼續深入地做好事故調查和善後處理工作。
杜斌上班,在走廊遇見付然,打了聲招呼,杜斌打開辦公室的門,付然跟了進來。杜斌示意他坐下,給他沏了杯茶。
“省市調查組的領導,從玉林市長辦公室剛走。高占強和孟繁榮進去了。”
“真的嗎?”杜斌愣了愣。
“省市調查組的領導,是來向玉林市長通報情況的。”付然說。
杜斌身子往椅子上一靠,看著付然說:“也許,是詢問一中的體育館和圖書館工程的事。高占強是教育局長,一直是這個工程的主管,至於孟繁榮,他是一中校長,是體育館和圖書館的責任人,當然也要接受詢問了。”
“我看不那麼簡單!”付然撇撇嘴,捧起手裏的茶杯,喝了口茶說:“現在的基建工程,隻要一出事,就能揪出一連串的領導來。”
杜斌不知他話裏的含義,就笑笑,打官腔說:“是啊,不過我想在我們昌海市,恐怕不會吧。我們的幹部都很清廉,對自己的要求都很嚴格。”
付然關上門走了。劉玉林的秘書敲門進來,說杜市長,劉市長請你去他辦公室。杜斌起身去了劉玉林辦公室。杜斌發現,劉玉林瘦了,臉色也憔悴了許多,他的手指在肚皮上輕輕地叩著,說:“杜斌,跟你商量個事。”
杜斌在沙發上坐下,看著他近乎禿頂的腦袋,還有最近才發現的黑眼圈,不免有些同情起他來,說:“您說吧,劉市長。”
“是這樣,羊甸子鄉的書記井得富不是被檢察院抓進去了嗎?據馬德良講,井得富的問題比較嚴重,看來他是出不來了!”劉玉林轉了下脖子,惋惜地說,“真沒想到,平時井得富的工作幹得有聲有色,關鍵時刻也能衝得上去,怎麼這麼不小心呢?唉,可能要判重刑啊。”
“我也沒想到,他是這樣的一個人!”
“我打算,派吳宇去羊甸子鄉擔任黨委書記,”劉玉林又轉了下脖子說,“我和主管組織的副書記、組織部長劉偉商量了一下,他們都同意,現在征求一下你的意見。畢竟他是你的秘書。”
杜斌說:“好啊!井得富出不來了,書記的職位不能總空著,工作還得有人去幹,是應該讓年輕人下去鍛煉鍛煉。我支持!”
“好。你的新秘書,我跟付然說了,盡快給你配上。”劉玉林輕拍著肚皮說。“行。”杜斌站起身告辭了。
從劉玉林辦公室回來,杜斌在椅子上坐不住了,他拿起電話給馬德良打過去,問了些一中的情況。馬德良不願說太多,他說檢察院介入了,主要是涉及高占強和孟繁榮的瀆職行為。他說,最為關鍵的突破口,應該是胡大樓。他要是抓不回來,一切證據都難以成立。杜斌再問,他就不說了。
海關和邊防檢查站那邊,很快就傳來了消息,根據查驗記錄,胡大樓在出事的那天下午,一個人出境去了俄羅斯。
馬德良得到消息後,立即給王保平掛了電話,說:“胡大樓在俄羅斯有施工項目,他不愁弄不到資金。依我判斷,他不可能在俄羅斯久留,極有可能借道俄羅斯,去第三國。如果那樣的話,我們就再也抓不到他了。”
“那怎麼辦?”王保平有些著急地問。
馬德良分析道:“胡大樓在俄羅斯籌集資金,需要一些時間,而他準備去第三國,隻能借助偷渡或者其他非正當途徑,需要的時間也不會短。
為此,必須讓公安局通過上級部門,懇請俄羅斯警方,全力配合緝拿胡大樓。”王保平采納了馬德良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