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俄羅斯(2)(2 / 3)

“俞局長不會不知道吧,”杜斌冷笑道,“蓋大樓,哪兒最重要?不就是基礎嗎,你把一層偷工減料了,那上麵還會結實嗎?我鄭重警告你們,不要拿學生的生命當兒戲!不然,你我誰都負不了這個責任!”

俞思卿下不了台,隻好拿高占強當替死鬼,他回頭訓斥高占強道:

“你是怎麼搞的?我不是說了嗎?停一停,等鋼筋運回來再施工,你就是不聽!”

高占強知道俞思卿是拿他當替死鬼,就耷拉著腦袋,不敢說話。杜斌說:“把教育局家屬樓停下來,把那的鋼筋集中到這兒來。家屬樓可以停工,教學樓不能停工!”

俞思卿還在猶豫。杜斌說:“你別猶豫了,你們晚點住進家屬樓沒啥。可是,孩子們卻是在破工棚裏上課,我的俞局長大人!”俞思卿說:

“那好吧。”

“你讓工人停下來,”杜斌對高占強說,“把偷工減料的部分都砸了,重新按照設計要求施工。”高占強沒動,為難地看著俞思卿。

“你他媽還愣著幹什麼?”俞思卿衝他喊道,“按照杜市長的要求辦!”

工人們當著杜斌的麵,拆掉了一塊壘好的基礎。杜斌走後,俞思卿就給高占強掛了電話,“別砸了,趕緊加夜班,在原基礎上繼續施工。把二層建起來。”

“要是讓杜市長知道了,咋交代?”高占強說。

“你傻呀!”俞思卿罵道,“還是腦袋讓鴨子踢了,你把二層建起來了,他能把它砸掉了來驗證!”

自從雅芬在昌海市不歡而回後,杜斌試探著打過幾個電話。他想,不管怎麼說,雅芬是雅芳的妹妹,是嬌嬌的小姨。雖然她一時還在氣頭上,無法理解他將她的愛情置於親情的範疇,杜斌還是希望她不要懷著憎恨的情緒對待自己。杜斌更希望她能理解自己,盡快地找到屬於她自己的幸福。開始,雅芬還是那個蠻橫的態度,甚至有些刁蠻不講理。杜斌一連打了幾次電話,才向她解釋清楚,並讓她相信,自己跟俞敏並沒有那種關係。

但在女兒那,問題始終沒得到解決。杜斌非常苦惱。每次將電話打過去,跟雅芬聊完了,想跟女兒聊幾句,雅芬將電話交給嬌嬌後,杜斌憑第六感覺就能感覺到,電話就攥在嬌嬌的手中,可她就是不說話。杜斌就在電話裏叫,“嬌嬌,嬌嬌!”杜斌非常希望能聽到女兒的聲音。可每次嬌嬌都不給他這個機會。杜斌心裏就像吞了個刺蝟似的,越往下咽,越難受。

杜斌想找個人嘮嘮嗑,來排解胸中的鬱悶。其實,雖然在昌海市實行了禁酒令,不少人仍然在偷著喝大酒,紀檢委一去查,就借口說,我們正在招商引資,和客商談合同,總得喝點酒吧?何況市委、市政府在下發的文件裏,談到招商引資時,說是可以喝點酒應酬的。

所以,市政府的招待費一點也沒節省。一個副市長,市政府接待辦每年都給做出十萬元的接待費預算。在這個指標內,他們可以隨便吃喝。

杜斌曾暗自算了一筆賬,十萬元接待費,按照昌海市酒店一般標準,每桌酒菜按三百五十元計算,他可以每天請一桌酒席。杜斌算完了,心裏就納悶了:這些領導們絕大部分是被人家請吃請喝,很少接待別人,可怎麼能花那麼多接待費呢?

杜斌問過政府辦主任付然。付然當時就笑了。他認為杜斌問這個問題很可笑,也很幼稚。

“那些領導喝酒,哪次不喝‘茅台’、‘五糧液’呀,”付然說,“有時還喝洋酒呢。每次喝四五瓶‘五糧液’,得二三千吧?”

“要按這麼算,那可不是嗎。”杜斌說。

“這才哪到哪呀,”付然不以為然地說,“我在政府辦幹了這麼多年,伺候了這麼些領導,最知道領導是怎麼請客的。人家不但喝好酒,還要吃甲魚、鮑魚、海參什麼的,這樣下來,哪桌不得五六千元呀,十萬塊錢吃不了幾頓。”

也許,是付然年紀大了的緣故,還有兩年就退休了,所以他說話也不避諱,也敢於說話。這要是擱他年輕的時候,就是打死他,他也不敢這麼透漏領導的信息,更不要說發這麼大的牢騷了。

“照你這麼說,十萬塊錢,還吃不了幾頓。”杜斌說。

“這才哪到哪,”付然憤憤然地說,“光領導自己吃也行。問題是有些領導的老婆、子女也跟著請客,然後,他們在指定的酒店打個欠條,接待辦到時去算賬。”

“那不成了全家吃嗎?”杜斌問道。

“可不是咋的!”付然撇撇嘴說,“我聽接待辦主任說,有時領導請客,一桌酒菜就花掉一萬多。然後,在酒店洗桑拿、唱歌、按摩,甚至找小姐,都能把費用打到飯費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