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將自身的無力感和對自己的氣惱混合而成的恐怖。
呲……
一道細細的血線劃過拉尼娜的眼前，拉尼娜知道，那是自己的血，那沾在布金斯的匕首上然後又灑落回自己眼前的血。
拉尼娜甚至沒有功夫去嗅一嗅空氣中那彌漫開來的血腥氣，整個人便倒飛了出去。
嘭的一聲，重重的落地聲並沒有讓拉尼娜痛的爬不起來。正相反，幾乎是在落地的一瞬間，這個倔強的女孩子就直接握著龍槍重新站了起來。
左頰那道長長的紅線慢慢蔓延開來，拉尼娜沒有一點想要去擦拭的意思，依舊緊緊的盯著對麵的人影，先輸一陣的拉尼娜雙眼依舊明亮。至少最艱難的第一回合，她已經挺了過來。
看著漸漸進入狀態的拉尼娜，布金斯依舊一臉的笑容：“怎麼樣，現在發現了嗎？你的夕陽之舞的弱點？”
“多謝老師指導。”
雖然是道謝的話語，但換成拉尼娜這硬邦邦的語氣，果然還是讓人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能夠當機立斷以較小代價成功擺脫我的糾纏，避免進一步陷入敵人的節奏這一點，還是證明了你的成長。果然實戰才是獲取經驗的最佳場所啊。”
“所以，現在我又重新贏得了施展戰技的條件了。”
“你這家夥……好吧，既然你如此迫不及待那我們就繼續吧。這回換你先來？”
“不用你說，我也會這麼做的。”冷冷的回敬了一句，拉尼娜便挺著長槍衝了過去。
隨著拉尼娜飛奔的身姿劃過的，則是一道新月般寒光泠泠的弧線。
新月之舞！
防守中被壓製的挫敗感，就從進攻中找回來！
“真是和以前一樣的臭脾氣啊……”
輕輕撇了撇嘴，布金斯彷佛麵對的是發了小孩子脾氣的晚輩而不是施展著致命戰技的敵人一樣，直接舞動著那看似微不足道的匕首迎了上去。
然後，第二道新月的弧光出現了！
在拉尼娜眼裏，那道和自己新月之舞幾乎一模一樣的弧光就那樣沿著自己新月之舞的軌跡直接逆向著朝著自己劃了過來。
“呐，你知道廚師是怎麼解剖食材的嗎？”隨著刀光的逼近，之前那個和藹的聲音再次在拉尼娜耳邊響起。
“韌性十足的筋脈，硬度堪比不少金屬的骨骼，還有那方法不對就和橡膠一樣的橫切麵……廚師們有的卻隻是一把小小的剔骨刀。想要戰勝那些頑固的食物，相比於力量，很多時候需要更多的其實是技巧啊……”
“其實隻要順著紋理，順著契合線，順著對方用力的方向……眼前的障礙，其實隻是質地不同的另外一種空氣而已對吧？”
第二次，鼻腔中第二次衝進了血的味道。不同於之前，這次伴隨著那似乎仍舊和藹的聲音，從自己脖子上傳來的那股血的氣息，第一次讓拉尼娜全身產生了一種控製不住的戰栗感。
“你啊，太沉迷於戰技本身了……在實力不對等的較量中，也許這樣的執著表現出來反而會是讓其他人讚歎的壓製力。但是，別忘了……”
寂靜中，背後的那個聲音終於收起了最後一絲善意，第一次用冰冷的語調說出了那句拉尼娜依舊太久太久沒有聽到過的話：
“你的老師我，可是Doctor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