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見涵瑾是這個態度,她怎能不吃驚?片刻方平複下來,點頭道:“就算是吧,我隻是想不通她那樣做到底是存了什麼目的。”
涵瑾沒接話,卻暗自冷笑了一聲,貝兒想不通心兒存的什麼目的,她卻是能夠猜出幾分的。
相對沉默下來,貝兒覺得氣氛有些尷尬,正要將那碗湯藥再端給涵瑾,卻聽外麵想起了敲門聲,一怔過後隻好擱了端藥的心思,順勢站起身來走到了門口。
看門見是浣衣局掌事的錢公公,貝兒很是熟稔地打了個招呼,緊接著打趣道:“可是洗衣房那邊缺人手,巴巴來催瑾姑娘去幹活了?張公公當時可是替瑾姑娘告了假,隻等著身上好利索了才能幹活的。”
錢公公“哎喲”叫了一聲,尖著嗓子道:“丫頭這張嘴,倒把雜家描成那不通人事的大惡人了!”
說著,目光下意識地往屋裏探了探,又肅然對貝兒道:“是這樣的,七殿下過來了,特地遣了雜家到這邊問問瑾姑娘方不方便見他。”
貝兒回屋將錢公公的意思轉述給涵瑾,彼時的涵瑾正靠坐在床上,下身蓋著被子,上身衣衫淩亂、蓬頭垢麵倒有幾分病號的架勢,聽了貝兒的話下意識地皺了皺眉,別了臉道:“我不想見他。”
貝兒見狀搖了搖頭,歎道:“你既疑心蘊晴宮那事兒有可能針對的是八殿下,我也不敢保證這中間七殿下有沒有插過手,可是我似乎有必要再提醒你一下,除夕那天晚上我將帶你到土丘上,那是七殿下的意思。還有,我能搬來浣衣局,也是七殿下出的力。”
涵瑾身子輕微地打了個顫,顯然對這番話是有所觸動的,卻依然別著臉,哼道:“是他的意思又怎樣?結果還不是失敗了?怕是他與某人合起來給我設陷阱也說不定!”
“噗……”貝兒忍不住笑出了聲,她可是親眼看見那計劃失敗後酈寧是怎樣瘋跑著奔向蘊晴宮的,後來等風王一行人散了,他才在正殿後麵的一處綠化叢裏被楊公公尋見,被人捆了手腳,堵了嘴巴的狼狽模樣是不必詳提了,單是獲救後張口就是一句“我沒事,快去看看瑾丫頭!”,這就看不出他有一丁點安了心要害涵瑾的樣子。
這些她已經跟涵瑾說過了,此刻聽涵瑾的語氣也不像很認真的,反而有幾分小孩子任性的味道在裏麵,也就省了重申的力氣,想想勸道:“別的不提,單是人家要過來見你,還特地先遣了人來問你是否方便,這份待遇可不是每個宮女都可以有的……嗯,這麼隆重的過來,不知是什麼重要事情,或者,可以順道打聽打聽朝前有什麼動靜?”
最後這半句話顯然是最打動涵瑾的,終於鬆口道:“那就回說方便吧。”
可等貝兒回了錢公公的話再折回來,涵瑾卻仍沒有下床梳洗拾掇一下的意思,反而將整個身子禿嚕到被窩裏,隻留一個腦袋在外麵朝貝兒做了個鬼臉,“病號嘛,當然就要有個病號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