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麵對危險時的本能反應,涵瑾理所當然地伸臂對準虎爪飛來的方向,袖箭應勢射出,同時感覺那包著紅綢的虎爪貼著右側臉頰劃過,之後打了個彎兒,淩厲之勢不減,又貼著臉頰原路劃了回去。
片刻,百步之外的霍東右手收住飛回的虎爪,再略一側身,左手的食指和中指穩穩接住了涵瑾發來的袖箭,低頭看看,若有所思地“唔”了一聲,“不錯不錯,雖然力道還差了些。”
而涵瑾的大腦此刻還在空白中,暈乎乎地揉了揉被虎爪劃的有些發燙的臉頰,不滿地嚷嚷道:“你狠!跟我還來真的?!”
不過百步距離,霍東當然知道來者是涵瑾,若換了其他不懷好意的人擅闖進來,飛出去的虎爪上便不會還包著紅綢了。想來涵瑾擅闖的動機也是好奇,霍東算準了方向飛出虎爪,手上自然留了力道,隻是嚇一下她,給個教訓而已,不想卻真傷到了。
霍東看看手上的虎爪又看看涵瑾,一開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待走近了,伸手捏捏涵瑾的臉頰,又回頭確認了下虎爪飛來的軌跡,得出一個頗具權威性的分析:按照上次見麵時候涵瑾的體形,剛剛的虎爪貼著涵瑾的右側臉頰來回飛一圈,中間怎麼著也能隔出一層指甲的空隙,所以不是他計算失誤,而是……涵瑾比上次胖出了一層指甲!
得出這個結論霍東連歎兩聲“好險”,又對著涵瑾的臉頰比劃一陣,“先入為主是不對的,經驗果然靠不住。”接著無視涵瑾殺人的目光,歎道:“你倒是很會掌握分寸,再多胖一點就破相了。嗯,由此可見保持體形的重要性。”
表麵看上去,霍東也就三十剛剛露頭,挺拔的身材撐起一件棕色的緞麵長衣,精神抖擻,也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樣子。然則修真之人大多駐顏有術,比起五年前涵瑾第一次見他時的樣子,現在不但不見老,反而有些極不科學的逆生長的趨勢。對於霍東的真實年齡,涵瑾也無從猜測,估摸著至少也是父親輩兒的吧,甚或更大,因此被他這麼又是捏臉又是比劃的折騰一通,涵瑾心中也沒太多反感,隻是以晚輩向長輩撒嬌的口氣抱怨道:“你自己算不準還賴我胖。”說著又下意識地摸了摸臉頰,“留了淤痕,消下去也要好幾天才行,少不得我要賴著你!”
霍東嗬嗬一笑,明白她所謂的“賴”是什麼意思,收起虎爪後變魔術一般掏出個精致的小瓷瓶,磕了一粒綠豆大小的棕黑色藥丸在手中,碾成粉末輕輕拍在涵瑾的臉頰上,虎爪的劃痕立時消了不少。
涵瑾的臉上掠過一陣清涼,就算不照鏡子也知道這藥丸的功效,兩眼放光地盯著霍東手上的瓷瓶。未等她開口,霍東便又磕了兩粒在她手心,“碾成末,今晚和明早各敷一次便可消了,不耽誤你去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