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的畢素文瞧了瞧樹上掛著的半截繩索,又察看了一下周圍的地形之後,迅速作出了判斷分析。腐爛期,屍體一定還被吊在樹上。死了之後被吊在樹上,還是吊在樹上之後死的,這一點已無法判斷。當屍體被吊著的時候,麗蠅到達屍體上產卵。在麗蠅卵孵化時,它們變成了一群蛆蟲開始吞食屍體。由於重力作用,蛆蟲不斷掉到地麵上。這樣屍體上的蛆蟲持續減少。掉到地麵上的蛆蟲如果找不到食物,就會馬上死去。當屍體腐爛時,體液和小塊的肉會從屍體落到地麵。在滴落的地方,極少數蛆蟲完成發育了過程。這就是為什麼可以看到少量蛹殼的原因。風和空氣的流動會加速這種作用的發生。顯然,用蛹殼的形成曆經期來推斷屍體死亡的時間會不對,因為蛹死後這一段時間仍然未知。無疑,這對法醫昆蟲學推斷屍體死亡時間提出了一個新問題。回到青龍鎮後,畢素文打開自已帶來的手提電腦,上互連網查閱了大量資料,發現蛹殼含有不同碳數的烴類物質。隨著蛹死後間隔時間的延長,一些揮發性較強的碳氫化合物的百分含量會出現規律性的降低。一個新的想法迅速地在畢素的文頭腦裏產生了。
如果從屍食性蠅類表皮提取出揮發性較強的碳氫化合物並分析其百分含量,可推斷蛹死後的間隔時間,這段時間加上蛹經曆期的發育時間,就可以確定為屍體的死亡時間。畢素文將蛹殼寄回到明星法醫中心,並將他的檢驗方法告訴了技術員。兩天後,檢測的結果傳真過來,說明屍體死亡至少有兩個月了。畢素文立即將他的推斷結果告訴了萊市公安局。期間,警方對屍體所在地周圍一公裏的範圍內進行了搜索,包括三米彎的鬼屋徹查了一遍,隻差沒掘地三尺了。最後發現,屍體下方的索魂洞旁,有個無名墳墓不知被什麼人挖開,裏麵居然躺著一具死去不久的新鮮女性屍體。從體征上可以看出,這個女人已有五十多歲的年紀了。右側頸部留下了大拇指的印記,左側頸部留下了四個散亂的指甲印,說明生前曾被掐住喉嚨,在這隻罪惡的手繼續用力掐緊脖子時,強大的壓力迫使皮膚血管紛紛爆裂,留下了和凶手手指形狀相同的青紫。凶手沒有為他的獵物選擇一個更快的死亡方式。被突然掐住頸部的女人一開始無疑是神誌清醒的,因為體內還有一些氧氣可以讓她支撐一小會兒。
但緊接著出現的場景讓她恐懼和驚慌,這時候她應該在不由自主地手足揮舞。這些表情凝固在了臉部僵化的肌肉上。女人本能的手足揮舞會加劇氧氣的消耗,大約一分鍾後她逐漸感受到了氧氣的缺乏,手足逐漸無力地低垂,全身隻有呼吸肌還在拚命地工作,試圖呼吸到人世間最後一口新鮮的空氣。這個過程大概持續了數分鍾之久。凶手似乎並不急於讓死亡出現,反而是在慢慢欣賞著生命的消失。氧氣的耗竭讓死者全身爆發出最後的抽搐,生命的光澤也終於慢慢在她的眼中黯然消失。這時候的女人進入了所謂的“假死期“,也就是說,人在這個時候還並沒有死透,如果在這個時候得到適當的搶救的話,女人可以死裏逃生。解剖的結果讓大家憤怒不已,女子的腎髒被切除,但這並不是致命的一擊。真正致命的地方是她的胸膛上被插了一刀。顯然這一切發生在被摘除腎髒之後,被掐得奄奄一息之際。墳墓外沒有墓碑,挖開的墓內甚至沒有棺材。這個墳墓已有二十多年的曆史了,與埋入的女性屍體的時間顯然不相符合。
那具男性屍體是從這兒挖出來的嗎?如果按埋入的時間計算,墳墓裏的肉體早腐爛了,不存在招致蒼蠅這一說法。如果墳墓裏一開始就埋著屍體,那麼屍體到哪兒去了呢?“可以斷定這原本就是個空墓。“畢素文說道,“這具女性屍體是後來被埋入裏麵的。“警方根據畢素文推斷的屍體死亡時間,迅速在萊市展開了偵查。經過大量的調查和取證,發現濟口鎮的陳愛才失蹤的時間正好與屍體死亡的推斷時間相吻合。警方立即取了屍骨與陳愛才的家人作了DNA檢測,證實死者的身分是陳愛才。陳愛才在前妻死後找了一個離婚的女人,帶著前妻留下的小男孩重新組建了一個家庭。警方調查陳愛才的失蹤原因時,陳愛才的老婆哭成了淚人,對警方的問題一問三不知,她全然不知陳愛才在外麵所從事的活動。小男孩隻說他爸爸到外地出差,後來很久沒有聽到音訊,也不知道要不要報警,以為他要很長時間才能回來。陳愛才的死亡讓畢素文聯想到他的神秘致富。蘇姍姍的被害與陳愛才有關嗎?那具死亡的女性屍體又從何而來?警方對此也一籌莫展,相關案情的信息來源太少。畢素文感到問題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