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點鍾,畢素文從貝逸樓酒店出來,沒走多遠,遇上一個前來找他的陌生年輕男子。“能和你聊聊嗎?“陌生男子說道。畢素文看了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顯得有幾分猶豫。因為他和文婷約好,九點半去蘇銀潼家。“就一會兒。“陌生男子看出了畢素文的心思,說道。畢素文點了點頭。陌生男子上前握住畢素文的手道:“我在法庭上看到你的精彩辯護了。沒想到你這麼厲害,敬佩敬佩。““你是--“畢素文一愣。“不好意思,我忘了做自我介紹。我是鵝嶺化工公司的經理周子強。“陌生男子說道,“文揚的姐姐是我女朋友。““嗬嗬。“畢素文嘴上應付著,心裏卻咯噔了一下,他怎麼不知道文婷有了男朋友?接著轉念一想,事情糟了,不能讓文婷去蘇銀潼家了。“認識你很榮幸。“周子強微笑著說道,“你的博學傾倒了法官大人,你的才華折服了所有的聽眾--““我隻是盡了一個昆蟲學專業人員的責任,覺得有必要出麵澄清案件中有可能產生的誤會。從另一方麵來說,也是將專業知識融入司法實踐的嚐試,反過來對我今後的相關科研工作也是一種促進。
“畢素文覺得不能再和周子強繞彎子了,說道,“周先生有什麼問題,請盡管說,隻要我能回答。““昨天聽了你的辯論,有個疑問,想請教你。““噢?““你說到蘇姍姍有可能沒死,是真的嗎?“周子強很認真地問道,“在昆蟲學證據方麵,你這樣的說法有多大把握?““昆蟲學推斷的死亡時間和蘇姍姍可能被害的時間的確矛盾。但DNA數據又說明了蘇姍姍和她母親的血緣關係。別說你,我的大腦也混亂。“畢素文說道,“我不知道錯在哪裏。“周子強又問道,“你上次到鵝嶺山就是為了調查蘇姍姍的死因嗎?““可以這麼說。蘇姍姍的被害,沒有任何征兆就發生了。這個打擊太快,我簡直猝不及防。我不想蘇姍姍死得不明不白。隻有還原這一切的真相,我的良心才會得到安寧。雖然我弄清了部分真相,但仍然有許多謎團未能解開。““你還會繼續查下去嗎?““是的,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繼續調查。“畢素文想再去一次鵝嶺溝,但是學校有一大堆教學和科研的事等著他去做。
另一方麵,在他的想法沒有成熟之前,一向不喜歡過多地透露給別人,這是他長期從事科研工作養成的作風。“可是,你怎麼查?“周子強又問道。“目前陷入了困境,很難再查下去。“畢素文說道,“除非有新的線索出現。““你認為你能查出真正的凶手嗎?““你會釣魚嗎?“畢素文反問道。“不是很內行。和別人比,我釣到的魚總是最少。“周子強不解其意地回道。“釣魚的過程實際上是釣魚人和魚之間的較量,一場鬥智鬥勇的較量。魚想吞掉釣魚杆上的食餌後輕易地逃走。對釣魚者來說,把握時機起釣才會得到收獲。但對我而言,魚上鉤之前才是最大的樂趣。“周子強望著畢素文,足足有好幾秒鍾沒有說話。之後,周子強神秘地在畢素文的肩上拍了拍,“畢先生,我看到了法庭外文婷拉著你的手跑的情景。我可要提醒你一句,文婷是我的,你可不要打她什麼主意。在學識水平上,我不是你的竟爭對手。“畢素文的表情顯得很不自然。其實,他內心很喜歡文婷,要不是他擔心社會上的人對他產生“很快就把蘇姍姍忘了“的非議,他早就向文婷表白他內心的感受了。
他覺得文婷是個好女孩,具備一般女孩子身上所不具備的優點。她對弟弟的關心和執著曾深深打動了他。妹妹經常誇讚文婷的才華和優點,也曾讓他心潮澎湃。要文婷假扮他的女朋友,雖然是假借劉玲英之口,但實際上也是他心裏所想。他想通過這件事來揣測文婷對他究竟是否有好感,蘇家人是否從心裏已坦然接受了他和另外一個女子談戀愛。他不想為這樣的事引起蘇家的不快,畢竟他把他們認作了父母。今天聽了周子強的話,讓他心裏難過。盡管如此,畢素文還是握著周子強的手表現出一種少有的大度,說道“周經理,我是男人,理解另一個男人的感受。因此,我真誠地祝福你們。的確,我喜歡文婷,也愛文婷。我對她的感情如同對我的生命一樣重視和珍惜。作為她的朋友,我希望你對她永遠要好。““你放心,我會對她好的。“周子強走後,畢素文給文婷的手機回了一條信息,“有事,去不了了。“之後回到貝逸樓酒店,點了一杯茶水,悶悶不樂地坐下,想著心事。周子強的出現令畢素文心裏產生一陣失落感。他腦海裏浮現出周子強拉著文婷的手,親熱而甜蜜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