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麵介紹今兒的第一位姑娘,香蘭。”
我用折扇撐著頭開始打瞌睡。
無非是各色姑娘們表演個什麼才能,然後便開始叫價,價高者得。本人不才,雖然麵上是男子打扮,但這顆心卻確確實實是個女人的心,因而對這些姑娘們實在是提不起興趣來,我來不過是為了那莫殤兒,其他女子,還是算了吧。
過了不知多久,我幾乎便要趴在桌上睡著,方才聽見那老鴇忽的拔高聲音,“下麵是今日最後一位姑娘,在座應該也有不少爺是奔著她來的,”語罷,眼神重重的在我身上一定,“各位爺可注意了。”
沒留神腦袋遭人一拍,我睡的正香被人拍醒十分的不高興,迷糊著眼張嘴就要罵人,卻見修羅收了扇子一指廳殿中央,“來了。”
來了?
什麼來了?
我理了理衣襟伸頭張望,眼睛卻映入一片紅。來人一襲紅衣,朱唇微啟,眉間輕佻,紅衣紗下身子曼妙,經過各色胭脂的點綴,更顯女子妖媚,尤其是那一顰笑間,沒來由的熟悉。
嘖,我怎麼覺得她這笑還有這一身,特熟悉?
“白染。”修羅忽的壓低聲音湊到我耳邊,“這莫殤兒笑起來,與你有三分相似。”
“……”
啊,想起來了,她這一身打扮,不就跟我那日在皇宴上打扮一模一樣?
我頗詫異的打開扇子遮了臉,眼尖的發現她手裏竟抱了個琵琶。
“……”
我想我大概知道她要幹什麼了。
“各位爺好。”莫殤兒一雙丹鳳眼微垂,數不盡的妖媚,“小女莫殤兒,為大家來一曲《東風桃花扇》。”
我下意識便往君尚的方向望過去,隻見他已放下手中酒杯,目光灼灼的望著台上,一雙黝暗的眸子看不清他情緒,可卻異樣專注。
我有些煩悶,也不太懂得,難道這莫殤兒,真的闖進了他心底?
台上琵琶聲大起,我回頭看向那台上旋步起舞的紅衣女子,忽的有些心酸。
那年我保全君尚名譽,一曲《東風桃花扇》封萬人口,如今卻有另一人,跳我往日的舞,學著我的姿態,隻為博得他的垂憐和愛慕。
這曲《東風桃花扇》,早在那****在宴會上表演過後,便被有心人記錄下了曲調,各路舞姬皆開始大肆學習。然而這舞看似不易,卻難在韻味。我舞過之後這許久,學的人雖多,但是卻沒有哪名女子敢真正拿這舞來示人。
莫非這京城第一舞娘,當真是個舞蹈奇才?短短時間,便參透了整首曲子的意蘊?
台上紅裙翻飛,奇葩撥彈有聲,女人曲線玲瓏身姿靈動,一轉眼一旋身更是極盡妖媚。我看了半晌,方才豁然。
這《東風桃花扇》雖是女子之舞,但舞的卻是一代傑出的崢嶸一生,唯有習武女子,方才演繹出這舞裏的剛。舞步靈動,有如那些傑出才俊靈活的智慧,然每一撥弦每一踏步又皆是穩重如山的力量,為的便是將那傑出才俊創世的力量展現出來。因此這舞,也考驗舞者的武功造詣。
然,這莫殤兒卻把這一曲飽含沉重力量的舞蹈跳的極盡嫵媚,撥弦若折蘭之手,落足似飄羽之姿,一曲下來展示的隻有她常年練舞的身姿柔軟。隻有她顰笑間奪魄的勾人,看著雖賞心悅目,但一旦細品,便覺得枯乏無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