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丁原本或許並不相信鬼魂的存在,但熊倜如此一說,此處又顯得如此詭異,所以他此刻似乎已不得不信了。
他額頭的汗水已開始流下來,他悄悄抬頭望了一眼供桌之上方宇開的靈牌,忽然歎道:“我也希望人的鬼魂是存在的,但願莊主他能夠幫我們找到幕後主使,以便我們替他討回公道。”
熊倜點了點頭,心情顯得有些沉重,接下來他又道:“白兄他定會告訴我們的,但卻並不是現在。”
李丁神情微微一震,驚道:“熊大俠是說,莊主他會告訴我們?”
熊倜道:“不錯。”“但是莊主他……”
“他雖然已經死了,但是他的鬼魂卻是一定要回來的。”熊倜的表情還是那麼嚴肅,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人死之後,頭七之夜是會回魂的?”
李丁的冷汗已自兩頰流了下來,他不得不擦了一把汗,道:“你是說莊主他,他頭七之夜會回來的?”
熊倜道:“不錯,他定會回來的,因為每個人死去之後都會在頭七之夜回魂的。”
李丁已驚得不知所措,他道:“這個說法的確是有的,但是從來沒有一個人真真正正見過。”
熊倜道:“這一次我們一定會見到的,因為我在來的路上遇到過一個人。”
“你遇到了何人?”李丁急切的問道。
“一個道人。”熊倜的表情愈加地嚴肅,甚至有些崇敬之意。
“道人?”“不錯,道人。”熊倜緊接著道:“這個道人神通廣大,他能夠通曉陰陽,未卜先知。”
李丁道:“世間真的有這樣的道士?”
熊倜道:“不但有,而且還很可信,因為他是我的朋友,我親眼見過他替人抓鬼,還親眼見過為人卜卦。”
李丁已不再問,隻是在緩緩地點頭,靜靜地傾聽,他此刻似乎已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已相信,還是在疑惑。
熊倜緊接著道:“我遇到他時,他便告訴我,我所要去的地方是一個大凶之地,我所要見的人已被陰氣所困,魂魄已離開身體。”
李丁驚道:“他真的那時已算出莊主已遭不測?”
熊倜點了點頭,道:“他還說我要見的人雖然被陰氣所困,魂魄離體,但卻還有機會回轉。”
“還有機會回轉?”李丁道:“他的意思是人死了還能夠複活?”
熊倜道:“不錯,他正是這個意思。”
李丁道:“他的意思是頭七回魂之夜,他能夠令死去的人複活?”
熊倜道:“因為他已算出白兄的屍身並沒有被破壞,他的髒腑經脈都完好無損,所以他便有辦法令他還魂。”
“哦!”李丁驚道。
熊倜又道:“所以我便想要你安排這一切事情,因為此處隻有你才可信任,這件事情也絕不可出任何差錯。”
李丁的神情也變得很嚴肅,道:“在下能做些什麼?”
熊倜道:“你想不想你們莊主頭七之夜能夠回魂?”
李丁點了點頭,道:“想,在下當然想要莊主活過來。”
天心莊最忠誠的家丁,怎會不希望他們天心莊的莊主複活?他定然想得要命。
熊倜接下來道:“你所要做的,便是明日盡快準備好道士做法所要用的香案,黃紙,朱砂一些必須物品用具,萬萬不可耽誤了。”
李丁道:“隻要這些東西?”
熊倜道:“隻要這些東西。”
李丁道:“那麼……”
熊倜道:“那麼你便應該也會去歇息,養足了精神,明日做好該做的事,到了頭七回魂之夜,你們莊主便會如你所願活過來。”
供桌上的燭光還在微微跳躍,天心莊花廳之內,再次一片寂靜,寂靜得有些沉悶,有些淒然。
忽然,靈堂之後緩緩出現一個身影,他身著素服,披麻戴孝,看裝扮似是天心莊的一名普通家丁。
這個家丁不但渾身上下穿著孝服,即便是他的臉也被白布包裹得嚴嚴實實,他並沒有走出來,而是走到了靈堂陰影的邊緣,便停下了腳步,一動不動,一雙眼睛開始盯著熊倜。
熊倜並沒有回頭,但他顯然已知道有人站在了靈堂旁邊,而且他似乎也知道這人是誰。
因為他已開口問道:“你都聽到了麼?”
那人並沒有回答,而是緩緩點了點頭,算是回答。
熊倜還是沒有回頭,但他卻像是看到了那人點頭的動作,他又道:“你覺得李丁這個人,是一個怎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