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醉醺醺的老和尚竟是一個高手?
江湖中的高手,無外乎內家高手或者外家高手,內家注重練氣,外家則側重於力,所以在內行看來,一眼便知其分別,但熊倜雖看出這老和尚不凡,卻無論如何也看不出他的底細。
這個看似醉得一塌糊塗,隨時都有可能跌倒的老和尚,腳步看似飄忽不定,實則進退有度,不但內力深不可測,且每一步落地便如生根,令人不得不承認他內外功俱都深不可測。
熊倜連讓數次,卻無論如何也避不開這個老和尚,暗想此人絕非善於之輩,連忙施展追星七步,一個轉身貼著身越過這老和尚,誰知這老和尚如蛆附骨一般,不知怎的仍在他的身旁。
這老和尚原本自東向西迎著熊倜而來,熊倜見其行為怪異,不敢小覷,隨即施展追星七步將其越過,此刻他竟又轉過身來,向東再次歪歪斜斜撲了過來。
關暮雪雖被熊倜帶著東挪西讓,一時間暈頭轉向,但此時也已看出這老和尚有意找茬,驚道:“咦,這老禪師難道醉糊塗了?”
這老和尚不但最糊塗了,而且糊塗得不可理喻,他雙眼一翻,瞪了熊倜一眼,隨即又眯眼道:“你這小子為何總是擋住老和尚的道?”
熊倜此刻方才看清這個老和尚,隻見他滿臉的胡須,雖然其白如霜,卻一根根如同鋼針一般,他臉上的皺紋如同刀刻,麵色卻又異常紅潤,一看便知不是常人。
關暮雪見這老和尚胡攪蠻纏,便道:“這位禪師,明明是你追著別人不放,怎麼又說別人擋住了你的道?”
那老和尚又是雙眼一翻,突然間竟“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酒來,熊倜連忙拉開關暮雪,向著一旁閃避開來。
忽然間有人遠遠地大聲嚷嚷,道:“老和尚,老和尚。”
熊倜與關暮雪回頭一看,隻見一個小和尚自東向西跑了過來,想必正是這老和尚的同伴,如此一來事情便容易的多了。
因為喝醉酒的人常常會胡攪蠻纏,但他的同伴隻要沒有喝醉,便會明辨是非,而喝醉酒的人又常常會有一絲清醒,能夠隱隱約約認識他的同伴。
這個小和尚不但沒有喝醉,而且熊倜已看得出,他多半連一滴酒都沒有喝。
這個沒有喝一滴酒的小和尚跑過來之後,便一把攙扶住搖搖晃晃的老和尚,緊接著驚道:“呀,老和尚,你的酒怎麼全灑啦?”
老和尚突然睜開雙眼,自腰間摘下那顆碩大的酒葫蘆,搖了一搖,也驚道:“酒呢?酒怎麼沒了?”
小和尚道:“灑啦,全灑在地上了。”
老和尚此刻如夢初醒,大叫道:“你為何將我的酒全灑了?”
小和尚委屈道:“不是我,你走的好快,我好不容易才追上你。”
那老和尚已沒有了一絲醉意,怒目圓睜,突然回頭瞪著熊倜吼道:“欺人太甚!你為何灑了我的酒?”
關暮雪見這一大一小兩個和尚俱都糊塗透頂,便道:“你的酒不是我們灑的。”
那小和尚叫道:“不是你們是誰?難道是我師傅自己灑的不成?”他竟是老和尚的徒弟,但方才他明明叫他“老和尚”,關暮雪從未見過一個小和尚敢當麵叫自己的師傅“老和尚”。
熊倜也沒有見過,連聽也沒有聽過。
小和尚又在叫老和尚,他一指熊倜,道:“老和尚,你看他衣服上都是酒,一定是他灑了你的酒。”
老和尚大喝一聲,雙目血紅,向著熊倜揮拳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