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憑借深厚的內力,全力施展追星七步,躲閃瀑布一般泄下的流沙,一麵思尋退身之法,但此處實為牢籠,哪有可退之處?
難道石床之上那兩人是要熊倜為他陪葬?
不錯,想必他們定是魔教血煞門的絕世高手,魔教中人心狠手辣,詭異無常,看似以禮相待,卻突然痛下殺手,這種事情在江湖之中向來比比皆是。
他們見自己不久於人世,便以血泉為誘餌,令後來之人感激與他,幫助他們入殮安葬,但他們想到自己已死,如此天下奇泉竟被外人享用,又心有不甘,由此生恨。
所以他們又以機關機括將此人活埋入流沙之中,成為他們的陪葬,以此方能泄去心頭憤恨。
熊倜雖然心生悔恨,但眼見如此絕境,又怎會束手待斃?
人對於死亡的恐懼,是與生俱來的天性,也正是對於死亡的恐懼與反抗,方才令人生有了不屈的精神。
突然間,熊倜又感到腳下平整的地麵,已開始傾斜,他力圖穩住身形,誰知腳下一塊石板猛然間翻轉,他一腳落空,整個身子便隨著流沙落入地麵以下。
熊倜下落了約有三四丈距離,便落入了沙堆之中,他側身一滾,方才未被上方源源不斷的流沙淹沒,待到穩住身形,發覺自己竟單手扶住一口巨大的石棺,正是那兩具骷髏所在之處。
滾滾流沙如洪流猛獸一般淹沒過來,熊倜雖然看著這具石棺又惱又恨,也隻得再次躍開,片刻之間,便眼見那石棺沒於黃沙之中,消失不見。
方才上方那石室當中,有銅樹銀燭照明,所以如同白日,而此處除去流沙入口,便是石壁圍困,該是漆黑一片才是,但熊倜卻清清楚楚看到那具石棺沒入沙中,這是何道理?
熊倜沿著光線看去,恍然大悟,隻見十丈餘遠處,上方竟有數十個茶杯大小的光點穿牆射入,雖然那亮光隻有茶杯大小,人並不能由此脫身,卻給了熊倜莫大的希望。
他一躍便至那處亮光之下,原來那些亮光竟在石壁上方,熊倜縱身躍起,堪堪及至亮光之處,但石壁光滑,無處落腳,他便伸手抓住那亮光所傳入的石壁洞孔。
細看之下,他發覺這洞孔絕不止數十個,竟布滿了石壁上方,足足有數百個之多,此時隻有部分洞孔能夠透入光線,所以熊倜於下方僅能夠看到其中少數。
這些洞孔俱都深達十數尺,可見此處石壁當在一丈餘厚,他如此雙腳淩空,絕無法將其一掌擊穿,所以要自此處脫身,那是絕無可能。
既然如此,熊倜隻有暫且躍身而下,節省體力,以待尋找其他脫身之法,但除了此處洞孔之外,其餘各處漆黑一片,絕無出路。
上方流沙不斷灌入,熊倜數次意欲由流沙入口縱身返回上方石室,俱都以失敗告終,轉念想來,上方亦是絕境,即便費盡心力返回石室,亦是死路一條,也便作罷。
隨著時間流逝,上方灌下的流沙愈來愈多,好似絕無流盡之時,但熊倜卻絲毫沒有想到脫身之法,心灰意懶之際,漸漸身心疲憊,竟恍恍惚惚一陣困意襲來,朦朦朧朧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熊倜突然被“唰唰”之聲驚醒,大吃一驚,暗忖自己怎會睡去,流沙已淹沒了少半個空間,卻絕無停止的跡象,這可如何是好?
抬眼望去,隻見石壁上方洞孔透入的亮光,已移至左方頂端部分洞孔,且明亮了許多,想必此時已是第二日白晝,所以這光線乃是日光,較為明亮,而熊倜發現洞孔之時正是夜晚,所以光線稍暗。
洞孔透入的光線明亮異常,一道道光柱刺穿黑暗,投射至八九丈外的石壁之上,竟然形成一個人形圖案,四肢軀幹俱都齊全,甚至連手腳頭部形狀都細致形象。
熊倜忽然見此奇怪現象,啞然失笑,想不到自己臨死之前竟能看到如此奇異景象,這些洞孔也不知有何作用,光線透入竟機緣巧合形成如此形象的圖案。
忽然,石壁之上那光影形成的人形圖案,向前滑步,雙掌屈伸,好似這光影人形已活了過來,摩拳擦掌,竟像模像樣的施展起拳腳來。
熊倜回頭望去,原來石壁上方透光的洞孔,已向前移動了數個,所以投射至石壁的人形便有所變化。
此時他已斷定這兩具骷髏生前定是血煞門的重要人物,這石室下方也定是事前設計好的墓穴,所以才有那些機關機括將石棺落入下方,再以流沙將此處墓穴封死。
但這光影現象又作何解釋?這些洞孔顯然是事先精心設計,既然此處乃是墓穴,這些孔洞又有何用途?這光影人形似是在演練一套拳法,難道會是血煞門的不世絕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