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方落,紫鄂師太忽見前方憑空一道綠影突現,眨眼即至眼前,挾著一股淩厲殺氣,她哪敢怠慢,忙一側身,那綠影一閃即過,竟削去她半邊眉毛,去勢仍未竭,帶風而去。
其餘四大高手看得真真切切,轉眼望去,看那綠影暗器竟似是一枚柳葉。
那枚柳葉削掉紫鄂師太半邊眉毛,又再馳出一丈許遠,方才力竭,飄然落了下去,熊倜正看得出神,忽見一物緩緩落至身前,細細查看,竟發覺是一枚普普通通的柳葉,不禁大感駭然。
他再細細回想方才那聲音,亦覺得異常熟悉,但他又暗自搖頭,絕不相信事實會如他所想,暗自忖道:“此人高深莫測,也不知是正是邪,不過絕非是我所想到那人。”
此時鐵雲道長道:“兄台果然內力驚人,輕輕一枚柳葉亦可傷人於數丈以外,小道佩服至極。”
上方五位掌門,雖然平日裏高高在上,但早已看出今日所遇之人絕非等閑之輩,所以不敢輕視,加之他們此行目的顯然正是熊倜,便絕不願招惹如此一個神秘高手,以免壞了他們大事。
方才紅葉道長稱呼此人為“高人”,被他一頓奚落,鐵雲道長聽他聲音,便料定他年紀稍長,為了套個近乎便稱其為“兄台”。
誰知那人又罵道:“黃口小兒,你乳臭未幹,竟敢與我稱兄道弟,不知廉恥。”
鐵雲道長已過花甲之年,在江湖中大多被人稱作前輩,竟又被此人如此臭罵一頓,登時老臉一陣發熱,若不是月光之下,顏色難辨,早已窘得躲至一旁去了。
羞怒之下,他高聲道:“閣下既不願顯露真容,那便報個名號,也讓我等落個明白。”
那人忽然嘿嘿怪笑兩聲,道:“膽大不知羞,你敢不敢回去問你老爹老娘姓甚名誰?”這話的意思顯然是在說,我與你爹娘算是一個輩分,你要問我名號,等同於要問你爹娘姓名一般沒大沒小。
鐵雲道長連番被辱,惱羞至極,道:“哼,藏頭縮尾,怕也算不得什麼英雄好漢?”
話音方落,突聽疾風勁起,後方屋簷叮的一聲輕響,要知他們五人位居高處,方圓七丈以內盡在視覺之中,這人若是突然出現豈非令人難以相信?
於是他們五人俱都注目望去,庭院之中柳氏雙雄以及一眾護院家丁,齊齊望向那響聲所發之處,甚至熊倜亦是好奇此人到底是誰?身法怎會如此之快?
但那屋簷之上連個人影也未出現,隻是一粒石子發出脆響,“叮叮叮”順著屋瓦緩緩滾落。
眾人正在疑惑,突聽紅葉道長驚叫一聲“不好”,再看之時,隻見一道黑影宛若鬼魅,疾如閃電,身形似幻似影,依稀可見其掌影擺動,紛紛拍向這五人肩頭。
這身法之詭異,掌風之淩厲,即便是這五大高手亦是驚出一身冷汗,連忙縱身退開。
“砰砰砰”一連五聲悶響,五大高手躍開之後,腳下屋頂紛紛出現五個透亮的掌形窟窿,即便是手指形狀亦是清清楚楚,好似丹青高手瞬間所畫的一般惟妙惟肖。
紅葉道長失聲驚叫道:“鬼影七煞掌!”
這一聲叫得驚恐至極,素來高傲的紅葉道長,幾乎是以聲嘶力竭的聲音叫出,上下各方人人俱都聽得清清楚楚,但除了紅葉道長臉色驚得慘白之外,其餘各人俱都一臉茫然。
熊倜此時也聽得字字真切,暗自忖道:“鬼影七煞掌不知是何門何派武功?”
再看那位神秘人,拍出五掌之後,身形“嗤”的一聲,已滑出三五丈之外,負手而立,一身寬大奇怪的布袍,花花綠綠,他口中還叼著一杆煙袋,“叭叭叭”的抽個不停。
鬼叔?
不錯,此人竟是鬼叔!
熊倜揉了揉眼睛,確信自己並未眼花,那人的的確確與鬼叔高低胖瘦,衣著打扮一模一樣。
忽然之間,柳府庭院之中亦是一片驚叫之聲,顯然是那些護院家丁已亂作一團,緊接著一聲聲淒厲的叫聲不絕於耳,竟似是孤狼在月夜裏望月而泣。
隻見一個個人影翻飛,竟是柳府的護院家丁橫七豎八飛出庭院,有的落上屋頂,有的掛上樹枝,淒慘者更是直接被拋出了院牆之外。
紅葉道長高呼道:“不好,看來他們的幫手不在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