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毒性反噬(2 / 2)

柳靜遠亦是恨得怒目相視,咬牙道:“再若胡說八道,看我不割了你的舌頭。”

馮元趴在地上連連叩頭,緊接著連滾帶爬逃了出去,嘴裏還不停道:“多謝大少爺饒命,多謝二少爺饒命,多謝熊大俠饒命。”

客廳之內隻餘下柳氏雙雄與熊倜他們三人,頓時靜了下來,氣氛異常尷尬,片刻之後,依舊是柳靜山開口道:“熊大俠,在下教導無方,以致於一個下人對您多有冒犯。”

熊倜搖了搖頭,苦笑道:“大少爺這便小題大做了,其實馮元這些日子以來對我照顧得體貼周到,他倒看起來並不是隨意胡亂說話的人,即便是說錯了什麼,也不是什麼大事。”

柳氏雙雄一再表達歉意,即便熊倜再次強調不再介意,他們兄弟二人依舊多次自責,並承若絕不再有類事發生。

兩三盞茶之後,時候不早,熊倜便起身告辭,柳氏雙雄堅持要將熊倜送至客房,三人一行,邊走邊談,熊倜試探著詢問柳府近來可有什麼難處,柳氏雙雄卻說除去對華山派的擔憂,再無他慮。

熊倜暗自疑惑,雖然以前拘魂散反噬過任督二脈,但卻從未令他情緒波動,更未產生過幻覺,今日之事太過蹊蹺,馮元作為柳府一個普通家丁,按理不會信口雌黃。

但話又說回來,若是馮元並未說謊,這一切難道真是熊倜自己產生了幻覺,難道他真的在不知不覺間已被拘魂散迷亂了心性,已悄然走火入魔而不自覺?

一名家丁迎麵走來,似是遠遠望見三人,卻並未上前行禮,反而急忙轉身走向岔路,天色雖晚,但明月高照,熊倜隱約見那身形麵容頗為熟悉,卻想不起於何處見過。

作為柳府的嘉賓,熊倜的身份無論如何尊貴,都無權過問柳府一個普通家丁的所作所為,即便這位家丁的作為如何地不合禮數,於理來說,他也不能過問,熊倜也並未打算過問。

因為一個下人的言行規矩,是要他的主子來教導的。

柳靜遠便是柳府的主子之一,柳氏雙雄俱都不是一般庸手,自然也看到了那名行為鬼鬼祟祟的家丁。

於是他喝道:“吳良,你給我滾出來。”

一叢竹影之後,一個人影緩緩挪了出來,戰戰兢兢,深深地低著頭,但看樣子正是方才那名家丁,隻聽他支支吾吾道:“吳良見過大少爺二少爺,見過熊大俠。”

柳靜遠怒道:“我以為你的狗眼瞎了,看不到我們三人。”他這話的意思自然是在怪罪吳良方才遇到他們,沒有上前問安,反倒鬼鬼祟祟躲去一旁。

柳靜山並未發怒,但語氣卻異常肅然道:“你這是要去往何處?”

吳良依舊低著頭,道:“回大少爺,小人方才為老爺送了參湯,所以才會打此經過。”

柳靜山疑惑道:“哦,即是如此,為何見了我們三人卻要慌慌張張躲避?”

吳良額頭的冷汗已經滲出,在月光下泛著光芒,以幾不可聞的聲音吞吞吐吐道:“小人,小人沒有。”

柳靜遠大怒,斥道:“還敢狡辯,你抬起頭來。”

吳良自始至終一直低著頭,那樣子幾乎恨不得將頭藏在褲襠裏去,柳靜遠不說則已,這一說之下,吳良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砰砰砰”的磕著頭,不但未抬頭,竟然連臉都要貼在地上。

緊接著連連呼道:“兩位少爺明察,小人真的是替老爺送參湯來著,絕未撒謊,兩位少爺派人一問便知,若有隱瞞,兩位少爺可用家法懲罰吳良。”

柳靜山歎道:“沒有人說你撒謊,二少爺隻是令你抬起頭來,你卻為何如此模樣?”

吳良的頭磕得更響,幾乎要磕出血來,不停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那樣子好似是一抬頭,便會丟掉性命一般。

柳靜遠幾乎要氣炸了肺,喝道:“為何不敢?說!”那一個“說”字,已經是聲嘶力竭。

吳良終於崩潰,癱軟在地,顫顫巍巍側過臉,滿臉已是汗水與鼻涕,幾乎是哭著道:“小人怕……怕熊大俠。”

熊倜心頭一驚,他並非吃驚於吳良由於怕他而不敢抬頭,而是因為他此時已認出了吳良這個人,他便是那名被黑衣人一把拋過來的家丁,那個時候他滿臉是血,哀求熊倜要為“老爺少爺”報仇。

吳良一側臉也看到了熊倜,他自然也看到了熊倜眉頭一皺,目光如電,所以原本癱倒在地的他,再次向後仰倒,一手撐地,另一手捂著雙眼哭求道:“熊大俠饒命,熊大俠饒命。”